到他的背影,他已經不年輕了,身上卻還有少年氣,我想是被豐裕的物質和無盡的寵愛澆灌出來的。
我爸媽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媽,他們給了我們最好的生活和最富足的愛,而我哥相對於我,還擁有屬於知頌哥的獨一份的愛。
說起我爸媽,我之後觀察了幾天他們看到我哥和知頌哥出雙入對的表情,跟看路邊石頭似的,掃一眼就過去了。我不知道我哥和知頌哥出櫃的時候,他們什麼反應,但我覺得他們一定不會過多苛責。
因為我有一天開玩笑問過他們,如果我以後喜歡的是女生怎麼辦?
我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波瀾不驚地說:“哦,我的天,那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我家小寶?”
我爸在給我媽剝瓜子,估計是心有不甘,涼涼道:“我們家是要被滅門了嗎?”
我爸不爽歸不爽,在外麵還是很護犢子的,有一次我跟他去外麵參加宴會,有個沒眼力見的人暗搓搓說閑話,我爸開足馬力,足足懟了他十來分鐘,直到那人落荒而逃。
我回家後和我哥提了嘴,我哥就笑,說:“老爸還挺厲害。”
我對我哥和知頌哥在一起的事很好奇,但我不好問太多,畢竟這是他們的隱私。
那天阿姨打掃衛生,清理櫃子時帶了張照片出來,我剛好在那,撿起來一看,是知頌哥的高中畢業照,他踩著凳子站在最後一排,全班人都目視前方,隻有他低著頭,看向後下方。
我拿著照片去問我哥,我哥想了很久才想起來。他說那天他們班在操場拍完畢業照之後輪到了江知頌班上,他想逗江知頌玩,就沒走,蹲在凳子後麵,在江知頌拍照的時候偷偷拉他的校服。
我又看了眼泛黃的畢業照,盡管有些模糊,但還是分辨出了知頌哥眼裡的笑意。
我讀的高中和他們讀的是同一所,我曾無數次經過那個操場,但我不知道很多年前還是少年的他們,有著那麼青春洋溢的時光。
我很羨慕,不過我也有竹馬,就是隔壁的徐二虎,但我小時候天天把他揍哭,他可能不會喜歡我。
我跟我哥抱怨,我哥說:“你才幾歲就想著談戀愛,作業寫完了嗎?寫完帶你去書店買幾套五三。”
我頹喪著臉不說話。
我哥給我扔了個芒果,眼神得意:“我和你不一樣,江知頌從小就喜歡我。”
我說:“行行行,你了不起。”
我哥站起身,臨走時留下一句 “我比他慢了一點,但我知道什麼是喜歡後,就開始喜歡他了”。
說實話,我在敘利亞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沒想到我的傷有越來越重的趨勢,知頌哥快過生日了,我哥在給他準備禮物,弄了個短視頻,是這些年留存下來的片段。
我哥初步放映時我在旁邊湊熱鬧,視頻很長,大概有七分半鐘,我看得津津有味。放第二遍時我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目光,背景下著鵝毛大雪,看上去一片白茫茫,一棵被雪壓彎了腰的樹下,站著我哥和知頌哥。他們之間還有個小女孩,我哥捂著她眼睛,知頌哥捂著她耳朵,然後他們在漫天飛雪中接吻。
我按下暫停,辨認了很久,才發現那條狗原來是我。≡≡
我早就應該習慣的,我們班有哥哥的人都很受寵愛,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對了,妹控。
而我雖然有兩個哥哥,但他們都不控我。
我哥最愛欺負我,
知頌哥縱容他欺負我。
我不想說髒話,但想到上次我哥去學校接我,一個蓋帽差點給我扣成腦震蕩,知頌哥在旁邊看著他笑,還是想罵一句,媽的。
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從此我對竹馬的愛情產生了 PTSD,全世界的糖加起來都沒他們膩。我下定了決心,以後談戀愛,隻談天降,不談竹馬。
但當我那天看到知頌哥回家,他們站在月光下,我哥仰起臉微微偏過頭讓他親臉頰,背後是一簇一簇開得正盛的月季花,我立刻改變了主意。
我決定去問問徐二虎要不要喜歡我,如果他不要的話,我就最後一次揍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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