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覺到,自的鮮血從體內緩緩流出,滋養在妖丹之上。
“大意啊。”淩霄忍著痛無奈歎了一句,可即便是如此絕路他也不是心灰意冷之人,絕境之中定有生途,隻要他敢。
從方才他便察覺,這痛楚之中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他對這妖氣熏天的妖丹仿佛並不排斥,反倒發現妖氣能緩解身上的疼痛。
師父從未與他明說過,可以他之聰慧,又怎麼猜不到自身體有異樣?
他驅使傘中妖物從未受過反噬,心中就早有猜測,現下這般,倒是給了他個印證的機會。
淩霄露出帶著些許興奮的笑容,嚐試著將妖氣引入體中,身體雖仍舊排斥,可血液之中仿佛有什麼被喚醒,生生不息地流動。
他想,這妖物用他凝練妖丹,他反過來吸收妖氣活命,倒也不算虧本的買賣。等他身體恢複,便可以毀去妖丹,離開此處,隻可惜,他的油紙傘不在身邊,不然還能將這爐子毀了。
“你的傘。”脆生生的童聲在身後的岩壁響起,淩霄驚愕地睜開眼睛,他連扭頭的力氣也沒有,看不見身後的樣子,卻也知道是那個小鬼。
小丫頭在地麵上徘徊了許久,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忽然看到淩霄掉在樹叢中的油紙傘,她抱起油紙傘,心想不如先把神仙的東西還給他,再回去也不遲。
她沿著穿山甲精的地道下了地底,恍恍惚惚地亂找,卻沒想到這裏麵還有許多與她一樣的野鬼,甚至還瞧見了幾個村子裏的熟人,他們指了路,才讓她尋到了鱷魚石像的腹中。
“你不回肉身了?”淩霄虛弱地問道。
小丫頭抱著傘走到他身旁,將傘輕輕放下,“不回了,反正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先把傘還給你,這裏還有熟人,或許還能找到我的娘親。”
這裏是香爐的出煙口,城中人死後的魂魄飄來,彙聚成死氣,凝練入妖丹。
小丫頭進了這爐子,隻怕再也出不去了,隻能與外頭的孤魂野鬼一般,被燒成灰燼,不得轉世投胎。
淩霄有些艱難地抬眼,看著自心愛的法器,再對小丫頭道:“若是不想待在這兒,過幾日等我恢複些力氣,便將你放入傘中。”
小丫頭雖知道自已是鬼,但地底下陰陰森森,滿是慘死厲鬼,她也是害怕的,聽到神仙願意讓她進那把大傘,便有些高興地點了點頭。
她心裏還覺得,或許進了傘,神仙就能將她也帶出地底了,她隻要再等一等就好……
地底不知日月,爐中的鬼魂換了一批又一批,淩霄的肉身在慢慢恢複,他也能感受到自的血液與這妖丹越來越融合。
直到有一日,淩霄忽然聽到石像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對小丫頭說道:“入我傘中吧。”
傘麵靈光一閃,上麵便多了個垂髫女童。
淩霄拚起全身力氣,將油紙傘打出石像腹中,橫在外頭的元思蓁與花鱗跟前,提醒她們莫要輕易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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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道統失敗後,淩霄離開了長安城,去追尋自的道心,他走過山川河流,城池鄉野,以半妖之軀,行除魔衛道之事,說起來,倒是奇怪的很。①思①兔①網①
但淩霄倒是毫不在意,總不能說他有妖物血脈,就隻能做妖物了吧?
他想走怎樣的道,就走怎樣的道,即便是天道,也奈何不了他。
這一晃便是數十載,因著他總將傘中妖物為用,遲遲也沒有功德圓滿,甚至將此事忘在了腦後。一日,他心有所感,連夜推衍天象,見帝星即將隕落,便又啟程去許久未曾去過的長安城。
就在他途徑大雁塔時,收了一小精怪,傘麵忽然金光大閃,妖物脫傘而出彙入塔壁之內。
山河社稷圖之事他隱約聽兩位師妹暗示過,但這一回,終於從師父留下的殘影口中知道了全貌。
“您老人家也挺會給徒兒找事。”淩霄看著師父的殘影消失,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的性情與他的容貌一樣,一點兒未變。
玄真推衍卜卦的本事淩霄學得最是好,既然師父敢窺探天機逆天改命,他淩霄又怎會害怕,甚至還覺得挑釁天道極是刺激。
可惜傾天之禍已近,怕是再無回天之力,隻是他心中有些好奇,便掐訣卜上了一掛。
看清這卦象後,淩霄無奈歎了一口氣,再往皇城中而去,去瞧瞧許久未見的二師妹,再與她說說這卦象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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