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房中昏黃的燈光,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半倒在地上,籠門開了一半,上麵染著斑斑血跡,柳晴雪倒在鐵籠前,肩上、腹部各中一刀,額頭上鮮血和發絲黏連,鮮血染紅了她米白色的小西裝,極其狼狽。
吳培手裏拎著把匕首,麵無表情的朝他們看過來,鮮血順著匕首的刃尖淌下,畫麵殘忍又血腥。
葉楚楚和霍正深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你怎麼過來了?”吳培不太高興,“我說過了,不想再見到你,也不需要你來找我,你真是不太聽話。”
葉楚楚盯著他手中的匕首,緩緩說道:“吳培,你應該知道,她是你姐姐,快把匕首放下,別再動她了。”
柳晴雪現在的狀況並不好,再被挪動下去,恐怕會失血過多而死。
哪怕葉楚楚厭極了柳晴雪,也不想讓吳培以身試法,拿一條人命來開玩笑,這也不是小孩子能開得起的玩笑。
吳培對她的勸說無動於衷,微微抬了下下巴:“是啊,我的好姐姐她想去籠子裏玩,我總不好攔著,你要來幫我嗎?”
他說著又試圖將柳晴雪推進籠子裏,葉楚楚內心焦灼,不由得再次出聲警告:“吳培,你應該知道,這裏是華夏,不是V國,你把匕首放下,我們好好談。”
“唔,”吳培撒開柳晴雪,踢了她一腳,隨手扶正了鐵籠子,葉楚楚和霍正深嚐試著一步步靠近,被他不耐煩的攔在外麵,“不要過來,尤其是你,討人厭的跟屁蟲!”
霍正深隻好停下,葉楚楚臉色微沉,凝眉道:“你們怎麼來了這兒?”
“她給我喝了奶茶,裏麵加了東西,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籠子裏,”吳培熟練的轉了下匕首,小臉無辜,“這可不怪我哦,是她先欺負我的。”
“那你也不該把她傷成這樣……”葉楚楚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還活著,沒有死,”吳培漫不經心的說道,緊接著盯向她的腳,“你不要往前走了,我其實也不太討厭你,不想跟你動手。”
他隻想盡快離開這裏,不管來接他的人是誰,他都會答應,可柳晴雪不該這麼欺負他。
“你們快走吧,我待會兒也要走了。”吳培把匕首上沾染的鮮血擦幹淨,盡數抹在柳晴雪的衣服上,哪怕他剛剛作出那樣殘忍的事,但身上沾染的血跡卻很少。
擦幹淨的匕首,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著銀光,這是一種極滲人寒冷的顏色。
吳培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平靜的講述事實:“你最好以後不要見到我,知道嗎?楚楚,我是該這麼叫你。”
葉楚楚說道:“你要去哪兒?想要離開華夏可不容易,你媽媽留下的那些人脈都被警方監控著,吳培,你走不掉的,如果你肯乖乖聽話,以後我可以讓你留在葉家,像其他小孩兒一樣上學放假去遊樂場,做什麼都可以。”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吳培眨了下眼,移開視線,“楚楚,我們是不一樣的,我隻有用自己的方式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們的世界,我看不明白。”
他是被野獸養大的孩子,弱肉強食以及最見不得人的凶殘,都被深深的刻進骨子裏,他也從未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何不妥。
直到回華夏後,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錮,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能的小廢物。
有時候他覺得這樣無聊的生活也很好,可有時候他卻覺得,自己不適合這裏,也根本不可能融入這樣的世界。
葉楚楚嚐試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可你也是華夏人,你的父母,你的血脈,都是純正的華夏人,難道你還想回到那個地方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