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又抬頭看了看掛在高空的日頭,瞅這時辰,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也不知道這掌櫃啥時候出來,正念叨呢,巷子裏傳出開門的聲響,他伸著脖子望去,呦,掌櫃出來了。
車夫隨意拍了兩下手,立馬坐的板正,等著雇主上車。
薑阮笑著跟吳子涯道了別,此時,吳子涯的臉仿佛吃了靈丹妙藥般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他麵色紅潤,眼中也燃起了鬥誌,“薑掌櫃請放心,我必定將生平所學都傳給他。”
“生平所學倒是不用,畢竟他能學到您的一些皮毛就足夠受用了。”薑阮跟吳子涯客氣著,“那麼,明日越時見。”
馬車上,薑阮將街上的雜亂聲音屏蔽,閉目養神。
她跟吳子涯談好了,不是收徒,不拜師,隻管每三日給周柯上一次課,每三十日結一次錢,她還會找郎中給他治療嗓子,這比買賣算是雙贏。
回到越時,薑阮進了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在吳子涯後邊打了個對勾,她又從頭捋了一遍——秦家四姐妹的舞蹈、聲樂老師找到了,越時娛樂演出專用的琴師找到了,妝娘找到了,這些人除了吳子涯全部已經簽好了契書,完美。
一樁事了,正在她要給自己放半天假休息休息時,蕭子平又帶來了好消息——梨合印書行的合約敲定了。
薑阮笑了笑,“好,大功一件,月底給你加獎金。”
蕭子平:“掌櫃客氣了。”他頓了下,繼續道,“嫣兒她跟著春杏學做了荷包,她繡了一個,說是要送給你,隻是擔憂你公務繁忙,托我問問什麼時候有空閑。”
薑阮瞬時收回了笑意,“你自己的事,怎麼總是麻煩你妹妹。”
她最近兩回去找蕭嫣,小姑娘也是個鬼靈精,總是有意無意的說道“薑姐姐,你要是我嫂子就好啦,我哥哥他好笨。”
薑阮就尋思:你哥要是個笨人,這天底下恐怕沒什麼聰明人了。
結合著蕭子平近日來有事沒事的獻殷勤,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薑阮悟了,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她也看出來了,明白了,對方這是追求自己呢。
按理說,蕭子平不差勁,身量高,學識廣,模樣也俊秀,但她沒感覺,不知道是暫時沒心思談戀愛,還是說沒遇上合適的,她沒想過這些。
薑阮接著又直白的跟他說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多花些心思在生意上吧。”
蕭子平明白,她這是拒絕自己了,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預料之內。薑阮和其他女子不同,別人要是遇到這種事兒,不是臉紅心跳的告訴家裏人就是躲得遠遠的,而她呢,坦然的就這麼拒絕了。
沒事,他還有很多時間,不急。
蕭子平搖了搖頭,掛著笑推門出去了。
得,這是還沒放棄啊。
薑阮有點頭疼,他是啥時候看上自己的呢?!
看來是這回說的還不夠直白,下回遣詞造句再精確些。
話說,沒想到蕭子平臉皮居然這麼厚,要是司宿有他臉皮的一半厚度就……誒?怎麼想到他了?!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他有精神病。
本來打算休個短暫的隻有半天的假期,薑阮放棄了,她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工作吧,工作使她快樂。
……
因著梨合印刷行的合作已經敲定下來,薑阮讓蕭子平找了個稍有水準的畫師,給越時的藝人們畫了幾張“藝術照”,準備開印做簽名照,除此之外,還給現所有包括員工在內所有越時娛樂的成員畫了張“大合影”,薑阮把那張畫裱了起來,掛在了前廳的牆壁上。
大周的畫師收錢普遍較高,隻有賺大錢的商人或者高門再或者宮裏的貴人才會請畫師畫像,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會有閑心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