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飯之後, 鬱遲生被趕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寫堆積如山的作業,剩下的四個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聊天。
鬱父麵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嚴肅地一句句盤問著原河清的個人情況, 從家庭到生活到學習。聊到兩人交叉的領域, 他還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張教授?是研究新型複合有機汙染的那一位嗎?”沉穩的中年男人不禁眉心一動,“你在跟著他做項目?”
他名下有一家環保科技公司,最近接的幾個大工程, 采用的就是這位張教授的專利技術, 他們合作已經有些年頭了。
“對, 張教授教導了我很多, 不過我現在還停留在搜集資料研究理論的階段, 預計到年後才能正式進實驗室操作。”原河清微笑著解釋道。
鬱父理解地點點頭, 他看眼前的少年談吐彬彬有禮, 回話條理清晰,怎麼看都是一個極其出色前途無量的孩子,未來的精英才幹, 和自己兒子比起來也不逞多讓,怎麼就非要走上這麼條艱難的路子呢?
他幾不可察地輕歎了口氣, 麵露遺憾, 還想再多說兩句, 卻被自家兒子先一步開口攔截了。
“爸, 我想再和您重申一次。”鬱晏生先是輕輕拍了拍原河清的手背以作安撫, 然後滿眼堅定地直視著自己的父親,麵色真誠。
“雖然您現在心裏可能還有些不理解和不認可, 但我這一生, 就隻會喜歡他一個人,改不了了。我向您保證, 我們一定會生活得很好的。”
鬱父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眉頭皺了皺把視線轉向旁邊神色略微有點緊張的少年,輕聲問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原河清毫不猶豫:“我和晏生想的一樣,這輩子,我也認定他了,別人都不行。”
聞言,鬱父立馬語氣不明地哼了兩聲:“一輩子那麼長,你們才活了多久,就這麼自信敢說一輩子的事了?”
“那當年您和我媽還是高中剛畢業就約定好要結婚了呢,論自信,我哪兒比得上您呢?”鬱晏生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咳!”鬱父有點尷尬,惱羞成怒道:“那能一樣嗎?你們兩個都是男人,將來要麵對的風浪和困難,比我和你媽當時多多了。而且你們——你們倆能別一直手拉手肩並肩黏一塊兒嗎?”
他原本不想說的,可是看自家兒子一會兒揉揉少年的肩膀,一會兒捏捏他的手心,恨不能長在人家身上,憋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開了口。
被點名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原河清瞬間紅了臉,就跟被燙到一樣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卻被鬱晏生牢牢地攥住怎麼都掙脫不開。
這個時候,秦皎華笑嗬嗬地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兩個孩子都是負責任有擔當的人,早都考慮清楚了。我們做父母的隻要支持就好了,何必在這瞎操心?”
她溫柔的眼神掃過兩個同樣俊秀出色的年輕人,輕聲勸道:“何況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為什麼不讓他們做自己喜歡的事,和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鬱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孩子,終是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其實這段時間,你和你媽媽跟我說了那麼多,我也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所以你們的事,我是不反對了。但是——”
他話鋒一轉,有些淩厲的目光直接轉向原河清:“你畢竟是突然出現在我們家的,我看到你難免覺得別扭——”
鬱晏生:“爸!”
秦皎華:“老鬱!”
母子倆同時急眼了,秦皎華還直接上手掐了一把丈夫的腰,眼裏滿是威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