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了,我這還不是實話實說,你是雲琛的未婚妻,你為雲琛做了什麼,他當然有權利知道了。”何芸瞪了眼兒子,“你啊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被人欺負,還有你那些朋友,你最好遲早跟他們斷絕來往,不然啊,他們還會在你麵前說雲琛殘疾了,配不上你!”

“媽!你住口!你在說什麼呀!”季冉慌張的去捂母親的嘴。

何芸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抱歉的看向霍雲琛,“哎呀,雲琛,你看我這張嘴!怎麼什麼都往外說了,你別介意,剛剛那話我就是隨口一說,冉冉的朋友絕對沒有那樣說你!當然,就算這麼說了,我們季家也不是這樣想的,雲琛,你別往心裏去啊。”

霍雲琛靜靜的看著何芸和季冉在他麵前表演,目色平淡,甚至有精力發現了扒在花盆上看著他的小白,那眼神,像是一個人在有目的的打量這邊,對各種視線極其敏銳的霍雲琛不禁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壓下了這個詭異的想法,一隻家貓而已,怎麼可能會有人的目的。

他抬手對小白招了招,低磁的嗓音緩緩而出:“小白,過來。”

傅白沒想到主人家會叫他,怔了下,為避免被看出異樣,還是乖乖的跑了過去,拿貓頭蹭了下他的褲腿,仰起頭乖巧的“喵”了聲。

霍雲琛冷厲的眉心不易察覺的柔和下來,彎腰抱起小貓,放在自己的腿上,細長骨指摸了摸貓頭,這才看著何芸說:“伯母說得對,我如今這樣的身體,的確是配不上令郎了,不如解除婚約吧。”

“什麼?”何芸故作驚訝的一叫,還誇張的捂住嘴,“雲琛,你怎麼忽然說出這種話,我們季家完全沒有要跟你解除婚約的意思啊。”

季冉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霍雲琛,眼睛紅紅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掉,“琛哥,你是不是被我朋友的話傷到了?他們就隨口那麼一說的,你真的別放在心上,我心裏沒有這樣想你,就算你下半輩子躺在床上,我也願意伺候你一輩子的!”

“不用了,我們的婚約本就是我爺爺自作主張,如今這樣的局麵,也挺好。”霍雲琛垂眸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小貓,嗓音冷得沁骨,“你們季家好歹是帝國一流富商,而我如今雙腿殘疾,除了一個將軍的頭銜,什麼也沒有了,是跟你們家不配。你們放心,我這邊會出一個解除婚約說明,表示都是我單方麵的意思,與你們季家無關。”

“雲琛,你別這樣。”何芸滿臉慌張,唇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話挽回,但張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季冉亦是,隻知道低著頭哭泣,看著好像很不想解除婚約,很悲傷的樣子,可傅白一個外人都看懂了,這兩人是巴不得主人說出這句話。

他們今天來,就是要讓主人這邊解除婚約的。

畢竟從他們話裏能聽出兩家都是地位超然的大門大戶,一般這樣的人家,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而將軍雙腿殘疾又屬於弱勢方,所以如果季家提出解約,那麼在輿論上勢必會遭到討伐,因此這兩人才會拐彎抹角的告訴霍雲琛:你是個殘疾人了,和我孩子不配,你識趣點,自己解除婚約。

傅白氣憤的捏緊貓拳,很想跳過去撓花他們兩人的臉,太欺負人了,哪有這麼可惡的,自己想解除婚約卻又不敢提出,反而逼著弱勢方開口。

“小白?”一道疑惑的聲音從天而降,傅白渾身一僵,回頭望去,隻見主人幽邃的綠眸正探究的看著他。

咯噔。

傅白心裏拔涼拔涼的,立即明白他剛剛奇怪的憤怒引起了主人的懷疑。不愧是稱作將軍的人,敏銳力就是不一樣。他連忙裝可愛的四十五度歪頭,“喵喵”了兩聲,然後把頭往霍雲琛懷裏鑽,掩住自己心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