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蘿心下一凜。

不行,決不能讓柏己與莫子昂動手。

這實在太過冒險了。

不單單是關於他口中那句“不退也罷”,溫蘿真正在意的,反倒並非她身負的退婚流女配任務。

哪怕柏己並不在意這一次還未真正降臨的敗北,她依舊不願讓他品嚐半點不必要的失敗的滋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尤其,這失敗與她還牽連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思及此,溫蘿也顧不得身邊莫子昂的反應,三兩步行至正中,佯裝動怒般抬眸狠狠瞪向柏己,飛揚跋扈的作風絲毫不加掩飾,驚掉滿屋人的下巴:

“放肆,我樓家的婚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決定?!這婚,不退也得退,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退了這婚約!”

說罷,她便抬手揪住柏己衣擺轉身向門外行去,似是一秒都不願在此地多待一般,路過莫子昂之時身型卻微微一滯。

被她這突如其來爆發的脾性驚得一時無言的眾人本便始終注視著她的動作,見狀更是細細凝神打量她的反應。

卻見身姿窈窕的少女細而長的眉輕輕蹙起,似是極為不耐又嫌棄一般,掩在狐裘之內更顯精致小巧的麵上盡是厭惡與鄙夷之色。

眼神似是可憐似是輕蔑地打量緋衣青年片刻,她冷笑了下,涼涼啟唇:“廢物。”

兩個字極輕地在空氣中逸散,卻似有如嶽的壓力轟然砸落在緋衣青年清瘦的身體上,

那竭力挺直的脊背,終於在這一刻顯出彎折的頹勢,似是在風雨中即將枯萎衰敗的青竹。

而那個短暫闖入過他生命的飛蝶,早已在淡淡吐出那兩個字之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她雪白的衣袂與身側男人玄色的袍角在空氣之中糾纏,宛若一段永世不滅的曖昧癡纏。

*

深知樓家勢力強橫,也知曉莫子昂此刻身體的真實狀況自知理虧,哪怕是在正廳鬧了這麼一出,溫蘿與柏己一路向外行卻也未見有人膽敢出手相攔。

溫蘿敏銳地察覺到手中緊攥的衣擺之上傳來的愈發沉重的阻力,不由得停下腳步回眸看他。

柏己正垂眸盯著她落在他袖擺之上瑩白的指尖不知在想些什麼,極為出彩的劍眉微微壓著,無端顯出幾分令人辨不清意味的壓迫感來。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慢悠悠抬眸,視線在她麵上流連許久,才薄唇輕啟:“這是做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

溫蘿隻覺得喉頭一梗,脫口而出道,“你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莫子昂是什麼身份?!他可是氣運之子,受這個世界天道庇佑,若是你在他手下出了什麼事……”

說到這裏,她猛然一頓。

情急之下她倒是並未來得及多想,可此時冷靜下來仔細分辨,她雖說初衷不過是擔心他關心他,可話裏話外卻盡是極易令人產生歧義的不信任。

畢竟,在她開口之前,她心中的預設便已是“她擔心他敵不過莫子昂”。

或許,對於柏己而言,她的這關心則亂之中難以遮掩的“輕視”,本便是這世上最為刺耳又傷人的言語。

更何況,將處於巔峰全盛時期的他,與一個明眼人一看便知的殘廢相提並論,論誰看都極為怪異甚至惹人心煩。

溫蘿下意識抿了下唇角:“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

然而還不待她說完後半句,唇角便觸上熟悉的溫熱觸♪感,她下意識停下了言語,抬眸略有些怔然地對上柏己低垂的眼睫。

他指尖幹燥溫熱,力道極輕地按在她唇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