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毫無欣賞沉醉的心思,反倒心下輕輕一哂。
她方才那熟稔的搭訕與自以為隱蔽的勾/人與討好,他已不是第一次見。
雖說平日之中,他鮮少現身於大眾視野之下,可作為他耳目的機關鳥卻遍布他身處方圓百裏之內,任何風吹草動也絕無逃過他眼皮底下的可能。
故而,不論是她先前在他門前熱情得過分的“自薦入內詳談”,還是她刻意尋借口日日邀請顧光霽切磋鬥法並順勢倒入他懷中,亦或是她前幾日在他麵前矯揉造作的搔首弄姿、賣弄風情,早已盡數落入他眼中。
他雖並未言明,可心中對她的厭惡卻日日累積,直到如今,已達到了幾乎壓抑不住而顯露於麵上的程度。
這就是傳聞中當年可與顧光霽並稱的天驕?
墨修然斂眸掩下眼底洇開的譏誚不屑,到底並未拂了月綸的麵子,心念微動,掌心之中陡然顯出一瓶墨玉般溫潤的瓷瓶。
隨即,他緩緩上前兩步,神情喜怒難辨地抬手,將瓷瓶塞入溫蘿仍停留半空的手中。
團子感動地抹眼淚:“終於……終於算是得到一點點好消息了。主人,即使男主這是被逼的,但至少他同意了呀!以後我們還有……”“機會”二字它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在一陣催命般的提示音之中戛然而止。
“叮!係統檢測符合語境,【一片癡心】自動開啟!”
溫蘿:……團子:……
又來?這一刻,溫蘿心頭甚至生出幾分懶得掙紮的麻木之感。
在墨修然的角度,隻望見麵前的女人如蝶翅般輕盈卷翹的長睫微微顫了顫,向上抬起的輕盈如銀蝶振翅,眼波流轉如空濛薄霧般瀲灩的眸光,無聲無息地自倏然張開的眼眸之中肆意流淌。
墨修然身型微滯,唇角不受控製地壓了下來,在唇畔緊緊抿成一條不悅的直線。
此刻若是他收回手,未免太過刻意。
行為受製,眼底不自覺漾開一片沉鬱深邃的波光,掩住那生來不經意間蕩漾的風流情意,無端顯出幾分陰沉冷漠。
墨修然手上動作不禁重了幾分。
麵前的女人卻並未看懂他的臉色,一雙細如彎月的眉微微蹙起,紅潤飽滿的唇瓣微微嘟起,頗有幾分委屈地望了過來,格外惹人憐惜的模樣。
語氣依舊是他厭惡至極的甜膩豔俗:“你輕點呀,我好痛的。”
墨修然:“……”溫蘿:“……”月綸:“……”
溫蘿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饒是她心理素質過硬,也實在無法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承受如此毀滅性的兩次社死大事件。
笑意僵硬地凝固在唇角,哪怕周身還隱隱縈繞著並未徹底散去的僵硬,她也迫不及待地冒著舌頭捋不直的風險,飛快地訕訕接話打圓場道:“——但是不經主人允許便私闖住所,是我有錯在先。這點痛,就當作是對我的懲罰了。”
然而,此刻無論她說什麼都為時過晚,這不痛不癢的辯白蒼白如雪,絲毫無法起到力挽狂瀾的決定性作用。
視線裏,在月綸看不見的角度,墨修然唇畔勾起一抹不加掩飾的、譏誚至極的弧度。
提示音和著幾乎染紅她視野的鮮紅感歎號一同在識海之中跳躍:
“叮——感應到攻略目標【墨修然】心緒異常,好感度降低10,當前好感度-100%。”
“警告!攻略目標【墨修然】好感度已跌至最低值,正在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