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溫蘿這種資深元老級維序者而言,這種無甚意義的情緒也僅僅在腦海之中一閃即逝,便似是一道遠去的輕煙般迅速消散無蹤。
顧光霽動作並未因她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而停頓。◆思◆兔◆在◆線◆閱◆讀◆
他似乎早已習慣受人矚目,在一室或驚豔、或崇敬、或冷淡、或探究、或憎惡的視線之中,極為自然地在空位之上落座。身後隨行的白衣弟子魚貫而入,在他席後恭敬規矩地筆直站好,麵上神色一看便知將他奉若神明。
他淡淡抬眸看她一眼,薄唇輕啟,聲線冷漠:“藺先生。”這便算是打了招呼。
時隔多年,幾人再一次聚首,溫蘿竟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顧光霽支線之中那段日子。然而令在場唯一知曉真相的她感到啼笑皆非的是,縱使一屋子全是熟人,她此刻卻也不得不裝作公事公辦的態度。
幾大仙門聚集於此,自然是為了商討柏己衝破封印之後,正道之於魔族的應對之法。既然如今人已到齊,寒暄便可到此進入尾聲。
說起正事,秦靈與月綸倒是並未再極其不專業地對顧光霽進行輪番的冷嘲熱諷。
“柏己破除封印已有月餘,時至如今,他倒是並未做出什麼過激舉動。隻不過,令人辨不清用意的是,他前些日子竟然將不少早已隱匿解散的小宗門之中供奉的魂燈盡數捏碎。”
如今的五洲大陸格局穩定,三大仙門與奚辭水榭各占一方,不似上古時期那般仙門林立。自上古神魔大戰之後,魔君隕落,天帝背棄,人族修士比起以往團結了不少。
雖然不少小門派依舊不可挽回地隨著曆史的洪流與劇情的限定,如大浪淘沙般退出舞台,可奚景舟卻專門開辟了一處宮闕,專門供奉曾經存有的門派曆任宗主掌門的魂燈,以保證他們不至於在曆史上留不下姓名。
而這裏的魂燈,與尋常仙俠小說之中常見的昭示修士生命體征的魂燈又有所不同,雖說重了名,可用途卻天差地別。
五洲大陸之中的魂燈與普通非奇幻仙俠小說之中的“靈位”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其中燃燒著受供奉者一抹殘魂的魂火。
傳聞中,靈魂不整的生靈轉生之時,會冥冥之中受到魂燈的牽引,以至於確保不會淪落至畜生道,甚至有極大地可能掙脫輪回六道的束縛,不必經曆化作世間花木風雨便可連番轉世為人。不過千年來,卻也從未當真有過轉生之人順著魂燈尋過來,多半這種說法也僅僅承載著美好的寓意,並沒什麼真實的成效。
故而,毀人魂燈實質上並沒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侮辱性卻極強,換句話說,與刨人祖墳、燒人靈位基本沒什麼差別。通常,若不是恨到極致,萬萬沒必要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
溫蘿心下不可置信地愣了一瞬。她一時間竟也摸不清頭腦,柏己做這種堪稱無聊的事情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個隱約的念頭卻似是受到什麼不知名的牽引一般,在她腦海之中浮出水麵。
該不會,柏己是為了替公羽若泄憤,才會將當年戰場之中意欲殺她以絕後患的修士的魂燈,一盞盞堪稱乖張地徒手捏碎吧?可分明當年那些接受洗腦過久從而欠缺分辨能力的修士,早已在他親手鐫刻於她靈魂之上的蒼冥鄴火之中死得不能再死。
她垂眸思索間,席間的議論卻並未因此停下。
月綸沉吟片刻,指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