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扇瞬間在柏己掌心展開,他身型略微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隨即手腕一轉,以一種極其勉強刁鑽的角度隔開那道來勢洶洶的殘影,卻並未施展出過分強橫的招式。
心如電轉,溫蘿轉瞬便了然柏己心下的顧忌。
他畢竟是魔族中人,平日裏小打小鬧倒與尋常修士無異,可一旦施展招式,魔氣運走全身,想要遮掩簡直比登天還難。
隻一個呼吸間,莊欒便反應過來,劍芒一閃,他幹脆地出劍,將不遠處垂死掙紮的物體一劍紮了個透心涼。
仿佛擔心旁觀的溫蘿看不明白,莊欒緊接著便感慨著解說道:
“竟然是子母獸,母獸身死之後,身體之中的子獸會自動攻擊將其致死的敵人。木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有你出手,恐怕我已不知覺地中了這一記偷襲,要命喪於此了。”
說罷,他回身正欲行禮,卻見一地刺目的鮮紅,微微愣神道:“你受傷了?”
柏己身上的龍鱗玄衣堅不可摧,可抵禦萬物,唯獨裸露在外執著扇柄的掌心被刺得鮮血淋漓。
柏己垂眸將受傷的手隱於袖中,不甚在意:“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溫蘿心頭一跳,連忙飄向他身後蹲下`身查探他寬大袖擺之中的傷口,透過隱約透入衣擺之內的光線看去,她微微一怔。
那隻冷白修長的手極其好看,骨節分明的指尖正鬆鬆捏著古樸的玄鐵扇柄,黑白的極致對比之下,是光潔如故的掌心。
傷口……消失了。
視線之中卻突然又顯出另一隻手以及腕間雪白的袖擺,溫蘿下意識向後避了避,隻見莊欒一臉歉意地伸手拉過他,另一手自儲物袋之中掏出傷藥:
“是我大意輕敵,才害得你為我受傷,這傷藥……”
溫蘿不忍地捂臉。
時間被沉默無限地拉長,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莊欒複又開口:“……你是魔族人?”
這個時代的魔族與人族並不像後世那般不共戴天,可大多彼此仍是心存些“非我族類”的分立和試探,先前柏己那一瞬間的猶豫,便是不想過分出挑而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
隻可惜他這一念之間的猶疑,卻反而給他帶來了更直接難以辯駁的掉馬危機。
好在莊欒並未對此顯出什麼異色,在最初的訝然之後便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甚至反過來寬慰了因身份暴露而忐忑不語的柏己幾句。溫蘿本以為這此掉馬將會成為他們二人就此決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