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蘿試探著睜開眼。
周遭混亂狂舞的飛劍與獵獵劍意已然消逝了,她似乎身處一片虛無之地,四周是空濛如迷霧般的白,腳下是澄澈透明的液體,可她卻能夠懸浮於水麵橫臥,光滑如鏡的水麵隨著她身體動作激起陣陣蕩漾漣漪。
柏己正一身玄衣,負手背對著她立在身前,一身龍鱗衣袍無風自動,柔軟垂順地在虛空之中輕擺。
聽見她撩動水聲的細微動靜,他微微側過身:“醒了?那就快點過來。”
聞言,溫蘿連忙爬起身,三兩步趕到他身側。◤思◤兔◤網◤
他身前是一片霜雪一般凝聚的高台,其中正端端正正地插著一把劍身銀亮,劍柄精致的長劍。
溫蘿隻看了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雖說沒有她熟悉的劍鞘,可畢竟在攻略顧光霽時與這柄劍打了無數次交道,甚至最後身死於它劍刃之下。
她一眼便將它認了出來。
這不是長恨劍嗎?!
見她停在原地沒有動作,柏己不耐地沉眉,無意識地敲了敲手中的扇柄,催促:“高興傻了?拔劍。”
這一幕實在沾染上了幾分魔幻氣息,溫蘿抬眸看他:“我如今僅是結丹期的實力,這麼厲害的靈劍,恐怕並不會甘心認我為主。”
聽她這話,柏己卻勾唇輕嗤了一聲。
他並未再次開口解釋,反倒是直接伸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用力將她鬆弛的掌心牽引著放在長恨光滑的劍柄之上。
下一刻,原本平靜的空間狂風大作,她一身雪白道袍在風中獵獵狂響。
墨發飛舞,周圍景致仿佛碎裂的鏡麵一般攀爬上蛛網般細密的紋路,伴隨著聲聲“哢嚓”的細響,竟隨著這一陣莫名的罡風寸寸龜裂,化作碎片在空氣之中飛散。
方才腳下那片銀鏡般的水麵也隨即扭曲模糊,竟逐漸在溫蘿視線之中升騰至半人高的空氣之中,凝聚,折疊。
一陣大作的白光之下,那懸垂的水珠竟在她視野之中,緩緩凝成了她極為眼熟的雪白如霜的精致劍鞘,雕花生動古樸,在微光下泛著柔和的瑩潤光澤。
手中劍身微微顫了顫,似乎受到召喚一般動了起來。
溫蘿試探著張開手掌,隻見長恨劍身就這樣無害地自她手心騰空飛起,在她指尖輕輕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血珠自瑩白指尖湧出,劍身光芒大作,與一旁空氣中懸浮的劍鞘緩緩靠近,隻聽一聲細微的金戈交接之聲,略有些刺目的白光緩緩褪去。
長恨歸鞘,神劍自此認主。
兩人身周景致飛速變幻,溫蘿再一次回過神來之時,便再一次回到了元淵劍域之中。
隻不過,這一次她有長恨在手,四周原本密密麻麻的凶惡淩厲飛劍皆像是變了一副麵孔,十分乖順地臣服於她身側,甚至有幾柄大膽的還試探著湊到她近前來,以冰冷劍柄蹭了蹭她柔軟細膩的臉頰。
溫蘿:……
不得不說,這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她抿唇將險些逸出的笑意壓下,盡可能平靜地側過臉。
柏己正抱臂百無聊賴地站在她身側,見她望過來,眉梢一挑:“怎麼樣,喜歡麼?”
如實點了點頭,溫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