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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沒了?”
看得正入迷,卻沒想到下一頁起便是大段的空白,溫蘿蹙眉道,“這什麼情況,這裏還沒寫到他是如何拿到紫曄鬼火的,就結束了?”
團子扁扁嘴,涼涼道:“主人,你能不能有一點耐心?你沒有發現這一次的背景介紹和上一次有很大的區別嗎?不再是冰冷的第三方敘述角度,反倒是很像男主的個人自傳。這裏出現了柏己的戲份,在時間線上看,南門星和柏己的主線劇情時間節點有大塊的重疊,隻不過一個苟到了現在,一個接近狗帶而已。從南門星的視角,他幾乎了解一切和柏己攻略支線有關的事情,但是按照融合世界的規則,你現在是不可以直接獲取這些信息的!”
溫蘿心下了然,試探著向後翻了翻,頁麵上竟真的在多達三四十頁之後再一次出現了字跡。
跨越那幾十頁的空白,時間驟然跳躍到了上古神魔大戰之後的兩百年。
此時,柏己早已被封印於蒼冥深淵,永世不入輪回。可與他做了幾百年死對頭的銘淵卻並未因此安心。
銘淵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柏己的實力,他身負魔族之中最為高貴稀有的血脈,修為精進速度比起普通魔族還要強上幾倍,更何況在冰甲九翼魔龍之中,他也是不可多得的天縱奇才。
因此,即使八宮封印陣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那麼的堅不可破,可他心中卻日複一日地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天柏己便會驚掉所有人的下巴,破除封印重現五洲。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當真有這一天,柏己定能捅破了整個蒼穹,一路殺到他殿中將他親自手刃。
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破除封印,即使是柏己也必定需要花費一定時日。——如果能夠在發現之初就將這抹勢頭死死地掐滅,那麼就算對方是柏己,也一樣永世不得翻身。
隻是這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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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中暗含了些嘲意,銘淵隻作不知,並不打算與他多話,抬手在手心放出一道紫色的火焰,單刀直入道:“替本尊做一件事,這個,就是你的。”
望著他手中跳躍的紫色火苗,南門星眼神微微一動,麵上卻露出了個調侃的笑容,閑適地回桌邊坐好,道:“我如今隻是個人人喊打的卑末散修而已,您可是尊貴的天帝大人,何德何能,可以受您差遣?”
銘淵冷哼一聲,輕輕一擺手,那抹不斷顫唞扭動的火苗便自他手心之中飄飄悠悠地飛向了南門星的方向,後者眼尾微微一揚,便抬手接了過來,湊在眼前好奇把玩。
“看著柏己,一旦蒼冥深淵出現異動,立即動手壓製。”
銘淵眸光淡淡地看著似乎玩得不亦樂乎的南門星,卻見後者微微向後一靠,兩腿交疊,好整以暇道:“真是不好意思,雖然能夠得到您的青睞已經十分榮幸,但我卻竟然該死得如此貪婪和不自量力,心中還有幾分要和您討價還價的念頭。”
微有些不耐煩地蹙眉,心知眼前這看似格外不靠譜的男人是他最好的人選,銘淵平複了心中的煩躁,耐著性子道:“說。”
南門星合掌將火焰收攏在手心。
由於受到銘淵的指令,它隻微微顫了顫,融融的暖意自手心四散蔓延,並不灼熱傷人。他輕緩地眨眼,微微仰頭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麻煩您幫我把罕仕那個瘋子趕出去,不要讓他壞你我的大事。”頓了頓,他勾唇,笑意融融,語氣卻很淡,“還有,我要整個蒼梧。”
隻微微一滯,銘淵便察覺他心下所想,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你胃口倒是不小,想借此機會取而代之?”
南門星努了努嘴,不置可否,隻是一臉純良道:“您意下如何呢,天帝大人?”
銘淵稍默片刻,哼了一聲道:“給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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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南門星總是下意識認為,割據一方稱王坐擁天下之人,應當身著黃色衣衫。
原來跪伏於他人階下與坐在這高台王位之間,僅僅隔著兩百年的距離。
他抬腿隨意地翹在麵前雕龍的銀紋矮幾之上,微微閉上眼,整個陷入柔軟的座位之中,感受著胸口一下一下有力跳動的心髒,半晌,饜足地歎息一聲。
他自然知道,銘淵當年背棄人族修士,一舉摧毀太虛昆侖,至使人族一片生靈塗炭,更是招致後患無窮。
他自願為銘淵賣命,即使是為了看守人族同樣厭惡憎恨的柏己的封印,也同樣會招致無盡非議。更有甚者,那幫無名無實力之輩甚至會將對銘淵無可奈何的狂怒盡數發泄在他身上。
但,那又怎麼樣呢?
這兩百年來,他早已習慣於浸淫在無盡的謾罵聲之中,在永夜般的黑暗之中前行。實力才是唯一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