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一臉正經地開口:“我們可以先回雲州,打探其他邪祟的消息,總不能因為遇到一件事情就把我們下山的目標給忘了。等到掌門師伯傳訊另做安排,我們再動身回藏月門。”
墨修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抬手正了正戴得整整齊齊的鎏金抹額,一身金絲繡案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唇角一勾:“既然師姐有興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思┆┆兔┆┆在┆┆線┆┆閱┆┆讀┆┆
說來兩人下山已經一月有餘,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入了夜的雲州。
華燈初上,小販扛著長長的紮滿糖葫蘆的木杆慢悠悠地走著,時不時吆喝一聲。不遠處,似有人在畫船上撫琴,清越琴聲不絕如縷,如泣如訴,在清冷的夜風之中裹挾著不知名的幽香悠然蕩漾開來。
醉霄樓在雲州像是連鎖店,不僅有城中心那座氣勢雄偉的主樓,江水旁有一小築,依江而建,一樣是醉霄樓的產業,名為醉瀟。碰巧今夜天清氣朗、江風不大,溫蘿突發奇想,幹脆放棄了回醉霄樓之中用膳的心思,轉而拉著墨修然一同進了醉瀟。
墨修然雖然沒多少修為,但行事作風卻反倒比溫蘿更像個修仙人士,早已辟穀多年不喜進食俗世之物。見溫蘿盯著菜單,眼睛亮晶晶的,他也情不自禁生出幾分食欲來,招來小二點了份牛肉涮鍋。
泛黃的銅爐在桌麵冒著白霧,鍋中沸騰的水流“咕嘟”地滾動著,氤氳的霧氣柔和了兩人之間的空氣。小二把搭配好的菜碟在桌上依次圍著銅爐擺好,撩開簾子離去之前,回望了一眼兩人身上低調卻華貴的服飾,張了張口,還是退了下去。
溫蘿索性把一整盤牛肉倒入咕嘟冒泡的白湯中涮了幾秒,還沒等墨修然反應過來便盡數夾入自己麵前的小碟中,熟練地沾著香醋蔥花醬料送進嘴裏,感慨了一聲。
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真是享受。
分明是他點來的菜,她卻半點不客氣。
墨修然眯了眯眼,一時間卻也歇了調侃爭搶的心思,轉頭望向窗外。
三三兩兩的少女聚在江邊,手中是荷花樣式精美漂亮的小盞,中心擺著瑩瑩發光的蠟燭。不遠處,已經下水的水燈飄飄悠悠隨著江水飄遠了,隻剩幾個發光的小點隱在江天相接的夜色中。
墨修然睫毛微顫,窗外明亮的光在他的烏黑的瞳孔中閃爍。
感受到墨修然的沉默,溫蘿停了筷子,留了一小半還未動過的牛肉向他麵前推了推。
“這些,你也會相信麼?”
將溫蘿推給他的那小半盤仍冒著白煙的牛肉拉至麵前,隨意夾了一片送入口中,墨修然輕輕開口。
溫蘿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窗外放水燈的事,沉吟片刻道:“談不上信不信。雖然或許這個世上沒有能為她們實現心願的神仙,但有時心意本身就是她們自己的神明了。”
心意?
不同於茶水幹澀微苦的口感,牛肉細膩自帶香氣,細品之下還有幾分甘甜,墨修然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沒再搭話。
見他的反應,溫蘿隻以為他之前的問話隻是心血來潮,立馬拋在腦後笑眯眯道:“怎麼樣,好吃吧?”
燭火和窗外江上反射的月光打在少女圓潤嬌俏的臉上,鍍上一層溫柔的銀邊,顯得格外瑩白甚至帶上了幾分神聖之感。
她的目光柔和,不似初見時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