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給看愣了,這時婆婆注意到了她,朝她道:“回來了?”

說話間,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兩秒。

林奚:“……啊。”

林婆婆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發現她身上無傷,扔下牌,說道:“太晚了,睡覺了。”

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伏刈拿了一手好牌,見婆婆要走,當即“嘶”了一聲。

他倒是想把婆婆給攔下來,但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

但他實在舍不得這一手牌,想了想,將目光轉向林奚,推了推眼鏡,笑眯眯道:“小林奚,過來打牌。”

林奚:“……”

她遲疑兩秒,走過去補了婆婆的缺,漫不經心地整理著手上的牌,問加樂:“金波呢?他沒吧?”

陳加樂道:“醒了,沒發瘋,回家躺著了。”

為了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他補充道,“他剛剛還在這裏打牌呢。”

林奚:“……”

她鬆了口氣,心想金波果然隻是氣急才失控的,現在清醒了就不會做那樣的了。

她拿著牌隨便抽了一張打出去,思緒早就跑遠了。

此時她的心裏裝了好多好多。

這時,伏刈突然開口:“小林奚,你婆婆知道你去過娛|樂|城了,擔心了你很久。”

林奚身形一頓,看向婆婆的房間,低聲道:“我知道。”

伏刈又道:“你婆婆跟你說過沒有?她以前是謝家的覺醒花種,在謝家待了一段時間後覺得謝家的行作風和她堅持的理念有所不同,所以叛離了謝家,改變了容貌,躲到了鄉下。”

“她這次之所以來K市,是因為我。”伏刈說,“我其實是想攻擊金砂娛|樂|城的,所以才頻繁出入那裏,你婆婆是來勸我的,說我以卵擊石。”

伏刈說:“但我實在不能忍受花被那樣子對待。”

林奚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原來婆婆那麼輕易就答應搬離雲英鎮來K市是為了勸說朋友。

原來婆婆曾在謝家工作,難怪婆婆對謝家家主會是那種態度,或許婆婆早就發現了,發現謝家家主並非外人稱讚的那麼善良。

婆婆還是老樣子,最是嘴硬心軟。

想起婆婆,林奚嘴角微微揚起。

但笑容轉瞬即逝,她將自己從周家從謝家了解到的轉述給伏刈,伏刈聽完震驚不已。他以為自己在娛|樂|城的發現就已經是窺探到了世間最黑暗,卻不想這世間的黑暗遠遠不止於此!

這些花到底還要經曆多少苦難呢?

“花本來就是人類的貪欲的衍生物。”伏刈說。

花本來就不該存在。

他想這樣說。

如果人的生命隻有一次,絕不會衍生出這樣多的亂象。

林奚沉默。

她想起了覃霄說過的話,說人類妄圖逆天改命,必將被某個覺醒花種所滅亡。

夜深了,林奚陪著伏刈打了兩局牌就被放行了,當然,走之前,她沒有忘記讓伏刈幫她恢複麵貌。

她頂著自己的真麵貌上到二樓,在準備進屋前又停住了腳步。

她回頭看向一直跟著她的覃霄。

“有酒嗎?”她問覃霄,“我們喝一杯?”

覃霄看著她,輕點了一下頭。

他們來到了覃霄房間的露台,但沒有酒,隻有茶。

兩人坐在露台喝著茶。

林奚抱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喝完一杯,她將茶杯放下,像是醉了一般趴在桌上,歪著頭看對麵的神明。

“覃霄——”她喚了一聲。

覃霄抬眸看她,應了。

林奚突然笑了:“覃霄,你先前說我是你的新娘……”

覃霄握著茶杯的手指一緊。

林奚沒有錯過這個細節,心裏一片柔軟。

她問:“你為什麼選擇我?”

覃霄:“……”

他靜默了一會兒,開口後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櫻花祭》的故是真的。”

“誒?”林奚一怔。

覃霄說:“那是真的,那是幾百年前我遇到你之後發生的故。”

林奚:“!!!”

覃霄看著她:“所以,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上你了,想你做我的新娘。”

林奚:“……”

覃霄問她:“你不願意嗎?”

林奚晃了晃神。

——我還想聽你說一次“我願意”。

覃霄曾在金沙娛|樂|城說過這句話,一想到此,她的心髒就怦怦怦亂跳。

她看著覃霄,看著這張被暖色燈光襯托得越發完美的麵孔,這個美得驚人的生物是神,他說他喜歡她,喜歡了很久。

這個世間還有比神的告白更為動聽的話語嗎?

林奚的心髒狂跳不止,她不記得百年之前的那些了,但就算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