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在受傷胸膛上的修長手指隨著這一口淤血的噴出,微微顫唞。
賀成淵看著顧曦虛弱地樣子隻覺得又生氣又心疼,原本緊繃著的冷淡表情忍不住有一絲破碎。
“我頭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能吐這麼多血,”顧曦嘿嘿一笑,跟賀成淵開玩笑:“你瞧沒瞧見,噗噗噗噗的,平時那些好東西沒白吃,血真足。”
賀成淵臉色發白,嗬斥出聲:“豆豆,不要說這種話。”
他心裏愧疚懊惱,覺得都是因為自己顧曦才會受傷,見顧曦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語氣就沒控製住地有些重。
顧曦的笑僵在臉上。
“哦,”他蔫蔫地回了一聲,垂下腦袋,癟了癟嘴,小聲嘟囔:“說幾句玩笑話都不行,怎麼有你這麼討厭的人。”
“一天天的就知道凶我,從來都沒見你凶過容鈺,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
他心裏覺得委屈,說出口的話酸溜溜的。
可自己轉念一想,賀成淵喜歡容鈺當然不會凶容鈺了。
誰會舍得凶自己媳婦呢?
唉,他在這爭的是哪門子沒道理的寵。
難不成他喜歡賀成淵啊?
顧曦:“……”
這個答案太過不可思議,顧曦在想到的一瞬間完全懵了。
胸口疼得太厲害,顧曦覺得他好像疼出奇怪的幻想來了,趕緊使勁甩了甩頭,試圖保持清醒。
看著顧曦胸`前可怖的青紫色掌印,賀成淵漆黑纖長的眼睫半壓,勉力擋住眼底噴湧欲出的戾氣,緩緩開口:“豆豆,那些人的模樣,施展法術時候的靈力波動,或者說話的口音之類的,你還記得住麼?”
顧曦陷在糾結中,神思恍惚:“嗯?”
見顧曦走神沒有聽清,賀成淵便又重複了一遍:“豆豆,傷了你的那些人,你還有沒有印象?”
清冷低沉的嗓音淡淡響起,為了讓顧曦聽得更清楚些而靠近的薄唇,翕闔間呼出清苦啞甜的氣息。
突如其來的燥熱感攀爬上顧曦的臉頰,他微微瑟縮著往後躲了一下:“嗯……我記得當時跟她們交手的時候,總覺得她們的功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再有就是圍在歡喜佛像附近守著的都是女人,感覺像是什麼組織?或者修真門派?”
“不太像是拿錢辦事的雇傭殺手,因為當時我挾持阿婆威脅她們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她們非常猶豫,應該是彼此之間有感情的。”
他努力地回想當時的情景,繼續補充道:“我記得當時那個阿婆說,好像是有人指使她們這樣做的。如果她們不害你,她們就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原來是衝著我來的,”賀成淵眼底的戾氣變得更重,舌尖下壓,重重地舔過牙根,語調生冷:“為了害我把你傷成這樣,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他們好好算清楚的。”
顧曦隻覺得驚訝極了:“賀成淵,你知道是誰要害你?”
賀成淵聞言低頭,視線落在顧曦的臉上。
少年的神態裏帶著迷茫和困惑,漆黑清澈的眼眸裏泛起淡淡水氣,整個人看起來乖巧柔軟,像隻軟乎乎的可愛小貓。
薄唇勾起,賀成淵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他眼裏的戾氣和燥怒因為顧曦望過來的清澈雙眸而融化,語調溫柔低沉:“有一些頭緒。”
不外乎就是書裏寫過的那些想要栽贓陷害乾卿宗的惡人。
比如——太溪閣。
正好他也準備在幫顧曦過完生辰之後,去把那幾個一直蠢蠢欲動,暗中做了不少小動作的門派收拾幹淨,現在隻不過是提前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