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是一層厚厚的枯葉,沈修可一腳踩上去時是蓬鬆的觸♪感,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腐敗氣味,顯這裏無人打理。破舊不堪的大門上方歪歪斜斜地掛在一塊門匾,門匾上如蛛網般的裂痕密布,其中有一道裂痕斜劃而下,毫不客氣地劃穿“祁府”兩個大字。落葉在風中撲簌作響,顯得格外蕭瑟。

而祁刃站在門前,目光從大門上掠過,最後落在門匾上,久久沒有動靜。

毫無疑問,這裏就是祁府所在。用另一種說法來講,這裏就是祁刃曾經的家。可沈修可從對這宅院的外觀看來,這裏應該荒廢了很久。他怕觸及到有些敏[gǎn]的話題,乖巧地站在後麵一言不發,扶右亦如是。

不知站了多久,久得沈修可把周圍的景色都看完了。祁刃背對著他們,他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是覺得任何一個人在看到家變成這樣時估計都會五味雜陳,哪怕那人是宗門首徒,同輩第一劍。明明他站在那背脊挺直得如風中屹立不倒的青鬆,可沈修可從中無端地感受到幾分難以言喻的悲涼。

這個時候,祁刃又在想些什麼呢?沈修可不知道,也猜不出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順便想想怎麼完成這次任務。

就當沈修可第二次看周圍風景時,一聲粗啞的“吱呀”聲響起,像是久未開口的人努力張嘴說話。後是一陣重物在地麵的刮蹭聲,刺激著人的耳膜。在樹的陰影下,他瞅見那扇破舊的大門竟打開了條縫隙。

沈修可下意識地看向扶右,見他低頭不知在想什麼,顯對變化一無所知。

偏偏又在這時,隨著老樹上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幾隻烏鴉展翅飛起,邊飛邊發出粗啞的叫聲,給這副荒涼的畫麵添了幾分詭異。同時,大門的縫隙又變大了一些,像是有什麼生物在裏頭奮力地拉門。

可祁刃就像是沒發現這個變化似的,站在前頭一動不動,像是被人定住一樣。

一切都太巧了,巧得沈修可想起在上個村莊時發生的一切。陰陽魚圖瞬時出現在腳下,他幾步上前,把祁刃往後一拉,急吼吼地說了一句:“不好,門裏麵不知是什麼,估計是感受到我們到來想破門而出。”

“你...”祁刃似乎正想說什麼。

沈修可現在滿腦子裏就是有東西要出來,當即打斷他的話:“你剛才陷入幻覺之中,動都不動一下,難道是針對你的攻擊?這樣,你躲我後麵。”

沈修可把他又拉了一下,這次沒拉動,詫異之後還不忘說:“放心,躲在我身後不丟臉的。”

祁刃眼底的光變了一瞬,他沒有解釋,而是手指掐訣,一道黑色的劍光後,三人麵前的大門轟倒塌。一切都發生得如此之快,快得沈修可在看到一個佝僂著身子,穿著灰撲撲長袍的胡子老人時都還停留在拉他的動作上。

所以說,剛才想打開門的根本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位沒有什麼力氣,隻得奮力拉門的老人家?

看著老人手上的門栓,沈修可震驚之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更震驚的還在後麵,應該是門倒下的聲音太大,老人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沈修可還沒來得及埋頭自閉,就聽到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哥!”

在老人家後麵,沈可羽滿臉驚喜地喊了他一聲,而此時本應該跟她在樂川府城的水千絕正站在她旁邊,離得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