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他那時醉得不省人事,醒來後隻當是大夢一場,作為承受方來說,殊殊定然算不上舒服的。
“有什麼好說的。”餘殊仍別過腦袋,一副不大想搭理他的樣子,“醜話說在前頭,是你抱著我的衣衫勾我在先的,我隻是很純潔地送你回房,別的一點沒多想。”
他話裏藏著話,自然沒被林放忽略不提。
“別的?”
餘殊錘了自己一下,剛想將這話題岔開就又被林放捉了回來。
見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眼中不帶半分嘲弄與戲謔,餘殊心安了許多,忍著羞恥道:“……占了下便宜。”
話畢,他突然理直氣壯起來,提高了音量,“我就輕輕親了你一下,咋得的了!你這個小氣鬼醉醺醺的就咬我,還還還……”
憶起舊事,餘殊簡直要被氣死了。
林放當年方十五,看著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平時見著他也不愛說話,在某些事上卻強硬的要命。
“所以你怨我太凶了,第二天才不肯見我?”
“不是啊……”餘殊窩在沙發上,老老實實交代道,“我拉肚子了。”
林放忍笑忍得艱難,任由餘殊白眼相向,掐了他一頓。
打打鬧鬧了一陣,將舊事揭開,兩人才算和解。
“都是我不對,讓我抱會兒。”
像是累極了似的,林放如釋重負地趴在餘殊身上,腦袋擱在他胸口,雙手環住他不讓他動。
餘殊看著自己身上的林放,瞥了眼遠處在跟陽光玩踩影子的大魚幹,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他什麼時候養了兩隻大狗狗?
林放沒注意到餘殊嫌棄的眼神,努力回憶著當年的情景,可無論怎麼想,都隻記得宿醉後頭疼欲裂的清晨和次日閉門不見的三殿下。
原來在那麼久之前,殊殊就主動親過他。
林放不經抿唇笑了笑。
思緒一動,記憶裏某個時刻被牽動著。
殊殊曾經說過,心動是源於第一次親吻……
而當時他以為的時間節點,是兩人再次相遇後的婚禮現場。
竟是他誤會了。
他看向餘殊的眼神裏,多了一份釋然。
兩個人相愛,難免總要計較起誰愛得多一分少一分。餘殊少年心性,廣結善緣,山高水闊,林放愛慕他心胸廣闊待人真誠,也不免擔心他錯估了喜歡的深淺。
唯有在相伴的點滴中,將計較一點點放下。
“殊殊。”
餘殊還不知他已將事情全都縷清了,依舊沉浸在蒙混過關的慶幸中。
他歪了歪腦袋,“嗯?”
“剩下的劇情,我與你一同寫。”
*
大二上學期的最後一門考試結束,林放破例親自開車來接餘殊,一道乘坐晚些時候的航班回雲繞看望餘殊祖母。
餘殊拉開副駕駛的門,問:“魚幹呢?”
對於他上車第一句不是關心自己這件事,林放已經習以為常,替他係上安全帶後,小懲大誡地在餘殊頰邊吻了一下。
“這輛車坐不下,先送他去機場了。”
“哦,劇本帶了嗎?我看看。”
先前餘殊已完成了劇本的大半部分,隻因他生長於宮廷,被文武百官擁戴著長大,看待民生方麵的問題終究有所局限,有些地方需要林放來完善。
經過近兩個月的補充,劇本已經大致成型。
《質子》以嶺南入京的質子視角講述了亂世中所見所聞,梁末政權的腐敗,天災的預警,以及在亂世紛爭下,或偉大或渺小的人物之間的牽絆。質子與襄王的兩小無猜惺惺相惜,襄王對獻帝的怨恨與親情,文武百官苟且偷生的寫照。
經林放完善過後,故事蘊意得到了更鮮活的豐富與拔高,細節處也隻有親曆的人才能想見其中凶險,其中很多篇幅,連餘殊也是第一回 知道。
比如林放與父兄之間的那一段舊事。
自打王妃生育林放難產逝世後,嶺南開始走下坡路,越王酗酒多日,意氣不再,昏庸無能,朝中大小事務落到了林放叔叔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