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憋著笑,拾起影帝的素養,先將椅子重新放穩了,又扶著餘殊坐好,細心周到,全然不提方才的小插曲。

餘殊尷尬地縮回手,掌心還殘留著林放身上的溫度。

隻見他臉龐緊繃,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唯有眼底藏納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開玩笑的,不逗你。到時候借位就好。”

“借位?”

林放輕輕笑了下。

他其實很享受當下餘殊什麼都不太明白的樣子,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仰臉等待他的解答。

有種將他劃在自己領地的錯覺。

林放身子微微前傾,上半身離餘殊近了些。

“就像這樣。”

他抬手撫上餘殊的臉頰,拇指順著下唇的弧度,停在了中間。

餘殊臉刷得一下就紅了。

發燙的臉頰和柔軟得出奇的嘴唇,帶著電流似的,刺痛了林放的手。

從未試過的觸碰,讓餘殊嚐到了一絲酥|麻的感覺。

隻是他尚未來得及給這種感覺命名,林放就麵色不大自然地移開了手。

他喉結滾動,連眼中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餘殊不解,“然後呢?”

不知是不是餘殊的錯覺,他越問,林放瞳孔的顏色就越深沉,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連回答也變得倉促匆忙。

林放避開餘殊滾燙的眼神,將拇指藏在手心裏握緊了,放到身後。

他有點高估自己的自製力了。

“大概就是吻在手指上,不碰你。”

不等餘殊回答,林放就站起了身,“我去會客,一會兒見。”

*

十二點整,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會客廳內安排了自助餐,莊園綠地上也有席位,不少來客都選擇在室外觀禮。

與其說是期待一對新人,不如說是想在林、餘兩家掌權人麵前露個臉。

餘殊和林放並肩站在台上,滔滔不絕聽四爺爺念叨了半個多小時的發言。

現場邀請了不少媒體,一刻不停地盯著他拍,餘殊早就習慣了,條件反射地露出職業微笑來。

冬至這日子也不知是誰選的,刁鑽的很,終日放晴也就罷了,日光不遺餘力地眷顧著大地。

餘殊站著聽了一個小時的長輩發言,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不覺有些頭暈。

林放在他旁邊站著,不動聲色地向前移了一步,將他遮蔽在身軀落下的陰影裏。

餘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有點佩服林放是如何能在應付了三個小時的賓客後,還能有如此完美的精神麵貌。

他光是在房間裏被拉著練了一上午的宣誓,就已暈乎乎的,僅憑本能在微笑了。

好在一切都進行的順利,餘殊對著鏡頭,念台詞一般做了宣誓、交換對戒,和林放麵對麵望著彼此。

餘殊分神看了眼台下的高朋滿座,心裏拉緊了一根弦。

一切都很正常,沒什麼好緊張的,一下子就過去了。

餘殊在心中對自己默念道。

按照約定好的,林放冰冷的手撫在他臉龐,餘殊定定忘著他,努力擯棄一切雜念。

可林放手指按下去時卻意外很重,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餘殊怕現場有收聲,沒敢出聲問。

林放卻道:“你是不是曬黑了?”

緊張得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的餘殊:“……”

黑你個球球啊黑!

台下那麼多人等著我倆親嘴兒呢你現在說這個是做什麼?敢情是我黑醜黑醜的配不上你唄。

餘殊壓低了聲音道:“要親快親,別多廢話。”

“等不及了?”

餘殊:“……”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林放這麼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