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純山拿起作戰處長送來的軍用地圖,認真觀察著日軍的位置,眉頭緊鎖,牙齒咬著嘴唇,歎氣說:“我們準備一桌子酒席,卻來了兩桌客人,本錢不夠啊。如果這股日軍一來,我們就會同日軍兩麵作戰了,兵力分散,形勢將十分嚴峻啊?”
李炳雲舉止儒雅,胸中有數地分析著戰場形勢,臉上呈現出凝思的神態,莊重地說:“鄧司令,我們已經同鬼子偵察部隊接觸了,現在部隊主力已經進入阻擊陣地了。如果我軍現在實施撤退,小鬼子就會迅速追擊,我們會陷入困境的。”
鄧純山蹙緊眉頭,沉吟一下,心事重重地說:“參謀長,我們耽誤了半天時間,如果現在全軍撤退,就會遭到鬼子的窮追猛打,部隊就會損失慘重。現在應該果斷地派出一支骨幹部隊先行阻擊,等待這邊戰鬥結束後,我們再去迎戰增援的鬼子。”
李炳雲心領神會地說:“我同意你的分析。兵貴神速,現在就要迅速做出決斷,派出一支部隊去堅決地阻擊敵軍。”
鄧純山憂心忡忡地說:“可是我們手裏也能打硬仗的部隊了?能指望誰去獨擋一麵呢?”
李炳雲神情莊重,焦慮地說:“鄧司令,我們手裏已經沒有骨幹部隊對付這股日軍,剛才宣布防禦作戰方案,主力部隊都分派出去了。咱們手裏還有三支千人以上的部隊沒用。可那些是農民武裝和綠林武裝,是打不了這個硬仗啊。他們是準備做戰役預備隊的。”
鄧純山心情焦灼,神情嚴肅,踱到軍官們麵前,眼睛裏閃著咄咄*人的目光,急促地說:“當前軍事形勢十分嚴重,哪位司令能獨立負責抗擊這股日軍!古人講過:疾風知勁草,路遙識馬力。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勵出。希望有膽識的指揮官挺身而出,堅定信心,迎接挑戰,在阻擊日軍的戰場上,打出自己部隊輝煌的戰績來。”
軍官們表情凝重,屏息靜氣地瞅著鄧純山沉思默想,張口結舌,目瞪口呆,此時空氣好像凝固了。鄧純山心知肚明,十分清楚這些軍官關鍵時刻會如何表現,有的人是平時表麵很硬氣,一旦臨陣打仗就會心裏發怵,變得膽小如鼠;有的人是平時圓滑有餘、一到作戰時就會畏敵如虎,盡做滑稽可笑的事。真正能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臨陣不慌,指揮若定,英勇善戰的將才並不多見。
張鐵龍氣宇軒昂,神色輕鬆,露出一往無前的神態,心平氣和地觀察著那些氣勢洶洶的軍官們表演。他本想站起來表態請戰,可是一瞧周圍人的垂頭喪氣神態,感到氣氛緊張,心裏惘然若失。他不屑一顧地朝四周的軍官們瞥了一眼,閉上了眼睛仔細地思索著如果請戰,會遇到哪些困難,部隊參戰會帶來哪些後果?
大廳裏出奇的靜。靜得能聽到人們的呼吸聲音。那些司令們麵對撲朔迷離的軍事變化,都是大眼瞪小眼地望著,這個沉思地搔搔頭,那個好像沒吃飽飯似的咂咂嘴,關鍵時刻誰也不吭一聲。一個個好似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孫得高團長臉色陰沉,故作沉思,看著桌上的酒杯發呆。他現在的沉悶表現,與作戰會場上的囂張表演,大不相同。他那種不可一世,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勁頭,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李炳雲憂心如焚,威嚴的眼神裏閃灼熱的目光,焦慮地督促著說:“軍情緊急,請大家速作決定。”
鄧純山眉頭緊鎖,雙眼閃著盼望的目光,盯著周行武說:“周副司令,你負責指揮打擊這一股日軍增援部隊,行不行?打日軍的部隊你可以自己挑選?你剛才在軍事會議上講的很好,現在正好可以兌現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