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規矩(1 / 1)

密林的蘆葦,模糊了馬明宇的視線。

平頂山村莊緊鄰粟家溝和千金堡,穿過平頂山繞道東崗、老虎台、楊柏堡、東鄉和古城子可到達遼寧撫順附近的平頂山煤礦區。平頂山兩旁是高低簇矮地高粱地,山頂東西絕壁峭崖,似刀削斧劈,群山依偎,大小成序。

平頂山村裏500戶人家,3000多口人,生活從沒安逸過,種莊稼的原住戶,貧瘠的土地上,一年沒多少收成,還要交繁雜的稅,一年到頭剩不下多少口糧。從事礦工的,掙不到多少大洋。那些羸弱的老人和婦女,用撿來的破藤草或破棉襖舊棉絮,鋪在炕頭,等候礦上歸來的的男人們。

據說,平頂山村原是一座小土山,後為取土填礦,日久,小土山被挖平,成為一塊蠻荒地。後來,許多貧苦礦工來此搭蓋簡易房屋,各色人物漸漸往來與此,從而形成一個比較繁華熱鬧的郊區村落。

村子南北向橫著一條大街,此街為村莊的中心,街左為鍾表鋪、當鋪、作坊,街右為飯店、酒館、日本人開的米店等各式店鋪排了十幾家。

村東蓋著長達數百米的一排牛奶房,緊挨牛奶房前麵的一塊草地上,密密麻麻地民戶簡陋的小屋,高矮相抵,錯落有致。

距村子北麵500米是日本人的奶牛飼養場,周圍用鐵絲網幛著。平頂山南端有一塊播種牧草的草坪。

後天就是中秋節,人頭攢動,雜亂無章,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細細一瞧,礦工,小商販,回娘家的,看相算命的,推獨輪車的,挑擔趕路的,駕牛車送貨的,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日本兵痞亂竄的。

王二丫的家在村南頭,清瘦的16歲臉上落著憔悴,身上穿著單薄的舊衣服,正蹲在漏風的小屋裏升起煤爐。濃濃地煤煙,熏得自己直流眼淚。

她正給山南麵露天礦做工的父親熬稀粥,在剛起火焰的煤爐上放上小鍋,盛了水,把大米放在鍋內煮。等熬好後,盛進碗,連黑玉米餅一起裝入不知年月的竹籃,挎在右臂,向礦上走去。

一道壟台上坐著三個矮小的、羅圈腿的日本兵,抗著三八大蓋,正滿臉帶著淫蕩的殘忍,盯著走過來的王二丫。

鬼子兵像餓狗見到骨頭似的撲上去,拖拽著王二丫沒入壟溝中,竹籃滾落一邊,然後就傳來鬼子淫笑和王二丫無助的哭救聲。

“越過一道溝坎,前麵想來該是平頂山村了”,隱隱地,馬明宇的心裏有了份悸動,“也許那就是我馬明宇的後半輩子了!”

“我操”,馬明宇穿過一塊二三丈高台地的小豆叢,抬起頭正四望的時候,看到日本兵正拽著王二丫進入壟溝,“日本兵?日他娘的,強奸女人!”

馬明宇眉頭越皺越緊,心情越來越差,最後眼睛甭出血絲,幾個箭步衝上去——

“喀嚓,”右拳敲飛一臉麻子的頭顱,左手瞬間變為鷹爪揪掉另一個委瑣的腦袋,頸腔中的血噴出二尺多高,還不等剩下的鬼子反應過來,馬明宇斬斷撕扯王二丫衣服的手,倒提起來生生撕裂成兩半,腸肚流了一地。

——匹夫發怒必血濺十步。

“我這一連串動作,電光火石,容不得他鬼子叫喚。”

馬明宇一手出拳,還不解氣,勁風猛烈,拳拳猛砸的死屍爆裂,就如同搗藥!

強奸者,碎石萬段——

“這是我馬明宇立的規矩,誰也不能違背!”

當年馬明宇血拚天下時,自己的女朋友靈兒被對手奸計騙出去強奸致死,這是他馬明宇到現在也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這股怒火,突然消失了,馬明宇像疲軟了一般呆坐在那裏。

四處都是人肉沫,像是血肉地獄,“我又做了一次喪盡天良的虐殺!”

他望著眼前這個緊閉眼睛的女孩,卻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想起靈兒被那幫狗雜碎奸殺致死的樣子,他想吐。

“為你報仇了!”

劈啪,馬明宇幾個巴掌,喚醒嚇呆了的王二丫。

意識正一點一滴地回到了王二丫的身體裏,但王二丫不知道身在哪裏。當王二丫睜開眼睛時,看到了一張魔鬼的臉,驚叫了一聲:“你——你。”

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她明白,是眼前這個殺人魔王救了她。

王二丫整整了淩亂的衣服,感激地搖搖頭,馬尾辮亂躥。

“你是誰啊?”王二丫懼懼的聲音問。

馬明宇擠出一絲惡魔式笑容,“別怕,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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