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彧裏做一個冷冰冰的觀眾,一個迷途又麻木的羔羊,一輩子又一輩子,看著幻彧裏的人生老病死,曆經滄海桑田,而自己隻是看著別人的潮起潮落 ,而自己無從參與。”
可是時間太久太長,經曆的幻彧太多太雜,他的時間驀地就不再值錢,肆意虛耗也毫無可惜。
直到某人令他的時間巨輪驟然轉起。
白式淺最想說的是,其實他自己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例如他為什麼會到了幻彧中,又例如他去那裏的目的,還有他曾經指天發過的毒誓絕不可泄露一字。
在這個層麵上,他們相互有所隱瞞,應是平手,但下不為例。
如今,他能露出自己的臉,來麵對真正的謝墩雲。
他,他,他們都扯去了最後的偽裝,擁抱光芒。
“我可能不能沒有你。”這是他能說出的最大限度的情話了“謝謝,你是真實的。”
謝墩雲的安靜,讓他難得打開了話匣子。
“我一直暗自慶幸自己能夠姓白,讓你總是能追到我的蹤跡,主動來尋我。”他的手微微觸摸自己的發髻。
就在剛才,提前那麼一點點的時間裏,他差點變成禿的。
謝墩雲被他一番輕柔倍加的話快要沉醉,不過白式淺說的最後一句話還是有明顯誤解的。
謝墩雲解釋道,“咱不是來找你的。”
白式淺一緊眉弓。
謝墩雲繼續道,“遇見你真是碰巧了。”
白式淺的臉上溫柔全退。
謝墩雲式三連擊,“咱隻是出來安置一位故人,本想繞著你走的,沒想到竟然被你識破了,話說白瘋子,你怎麼能知道咱長什麼樣子啊!”
白式淺滿地開始找東西。
謝墩雲追問,“什麼東西掉了,咱幫你撿啊!”
白式淺從地上撿起來紙傘,他實在好羞恥,自己端了二十幾年的高架子被某個蠢蛋一瞬間全踹翻了。
他為什麼好好的頭不剃,跑來跟一個白癡講什麼真情。
白式淺抖抖紙傘上沾的落葉,掉頭就走,謝墩雲一瞧他竟然走了,說好的和解怎麼又變卦了。
躍下樹,跟在白式淺的後麵,“白瘋子,你是不是害羞了。”
“其實老子在幻彧裏瞞你確實不對,”謝墩雲明顯小跑起來,“但是老子有天大的苦衷啊!”
“你倒好,老子的解釋你一句也不聽,兩眼一摸瞎就從幻彧裏死到現實世界了。”
“老子好難呀!”
謝氏訴苦大法好。
“我當初給你吃的那幾顆丹丸要是毒藥就好啦,”
白式淺領在前麵,簡直咬牙切齒,“把你毒啞了最好,省得我遠遠聞見你的味兒,就跟過來了……”
反手一把攥住謝墩雲的嘴巴,狠狠捏成一個圓溜溜的洞。
神情冰之又冷道,“我常想,到底什麼東西,才能剛好堵住你這個討人嫌棄的洞!”
謝墩雲鼓著腮幫子,道,“舌嗎(什麼)?”
白式淺推著掌中紙傘,那柄素雅的圓傘遮住了兩個人的麵頰,濃綠的樹影婆娑,投在傘麵光白間,凝聚成一幅幅動人心魄的春意盎然圖。
謝墩雲傘低大喘如牛,“老子通天眼有點壞了,你慢著點兒,老子可編不出個現床出來……”
白式淺道,“話說,你真的是一臉雞蛋味兒啊……你早膳吃什麼了……”
謝墩雲道,“是鳥蛋……都跟你說不是雞……”
白式淺輕輕一笑。
謝墩雲道,“你再笑,再笑就把老子臉上的鳥蛋舔著吃掉。”
須臾一會兒,白式淺又道,“謝老痞子,你究竟多大了,這頭發不是真的老頭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