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3 / 3)

僭越看著青年這般試圖掙紮的模樣,垂眸眼裡冰冷一片,神色像是記起了許多年前,他開了口:「你們人族,像你這般的……我也並不是沒有見過。當年我幫助他們、為他們免災除病、為他們修繕一方庇護之地,他們起初感謝我,時間久了……卻依舊不改骨子裡的劣根。」

「惡便是惡,無論怎麼改,都永遠是惡。」

「你在幻陣之中經歷的……都是我經歷過的。江意是我救下的,我發現他是水岐族人,把他從一眾士兵手裡救下來,之後他愛慕我,我不應允,他便四處汙衊我,讓我險些死在夢蝕族手裡。」

僭越再提起當年之事,已經非常平淡,「我在戰場上救過業蓮一命,他感激我,之後一直跟隨我。但是他得知我是汝瀧族人之後……便把我關起來,每日取我的血、試圖救他的妻子,後來發現救不了,他便要殺了我。」

「我從業蓮手裡逃出來,後來我去了氐城,在那裡我碰到了一名身中邪咒的少年。我聽從族人之願,解了少年身上的邪咒,少年的同伴死了,他受人蠱惑殺了我便能夠救回他同伴……於是他在給我的平安符裡放了毒藥。」

「這些……都隻是我經歷過的冰山一角,」僭越垂眸看著青年痛苦,輕聲道:「我無數次的遭遇背叛,因為他們,我的眼睛瞎了、我的耳朵在夢蝕族被割掉、我的舌頭曾受刑無法開口,我的鼻子和皮膚都被生剝,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血脈能力……我恐怕已經死了無數次。」

「他們經歷過的痛苦……從來不及我所遭受過的萬分之一。我的痛苦來源於他們,卻仍舊要庇護他們。」

「庇護他們、對我而言從來沒有任何好處,他們隻會讓我痛苦、讓我的族人遭受磨難。因為他們弱小……上天其實從未虧待他們,他們才是上天真正的寵兒。」

給予他們的血脈能力反而讓他們因此遭受無盡痛苦。他不想看到族人痛苦、不想看著族人一直為人族付出一切,他想要報復、讓族人都知曉人族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他把自己的族人親手交給了人族。

結果不出所料,他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族人。哪怕是擁有「不死之身」之稱的治癒血脈,也沒讓他的族人從人族手中活下來。

僭越看著地上被邪咒折磨的青年,眸中冷漠,「你們人族……根本不配被庇護,真正應該消失在世間的,是你們。」

「這邪咒不過是我身上經歷疼痛的萬分之一,這些你都熬不下來,何談殺的了我?」

宋憫歡一直沒有出聲,他握著長戟,指尖略有些抖。聽完僭越的話,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了。

在此之前,他已經戰鬥了五天五夜,說這些並沒有任何意義。

筋脈處傳來灼燒的疼痛,識海、五臟六腑的每一寸沒有不疼的,卷刃在他柔軟的內臟之中翻滾,戳著他的筋脈與識海,他站起身,眸光之中一片清明。

白霧茫茫之中安靜下來,宋憫歡嗓音帶著些許平靜,邪咒固然是在折磨他,卻不及他識海中注入蝕骨釘熬過去的日日夜夜。

黑色咒文爬滿他的全身,他眸光卻一片清澈、長戟散發出來的也是寒霜一般的明淨靈力。

「你隻看到了惡的一麵,善的一麵未曾看到過,未曾看到過珍重你的人。」

「你可還記得君雲燼?那少年三千年前被你所救,他在戰場上受風沙侵蝕了千年,因為一縷執念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