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響起,狼煙在空中匯聚,鐵衣盔甲與劍扣碰撞在一起,月光在此時變得冰冷,巍峨的城牆之上,月隱旗幟飄盪開來。
宋憫歡從床榻上起來,他從殿裡出去,外麵營帳士兵集結,看樣子十分匆忙,但是沒有人過來叫他。
他隨手拉了一名士兵,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慌亂?」
士兵手中還握著長戟,驟然被拽住,反應過來對宋憫歡行禮。
「稟大人……昨夜有邪祟混進來,我們營裡死了不少人,半夜邪祟又攻過來了,殿下他們已經上了戰場。」
士兵說著聲音低了下來,「殿下不讓我們喊大人……這次邪祟來勢兇猛,聽聞,他們聯合了許多神祇後人,公子嵐大人的族人也被挾持了。」
公子嵐的族人被挾持了?
宋憫歡鬆開了士兵,他一路去了城門。陰風迎麵撲過來,遠處濃稠的黑霧聚集,邪祟尖銳猙獰的笑聲彷彿能夠穿透人群,銀戟與劍光交織,在此之中……還有許多異族服飾的士兵。
神祇後人生來擁有血脈能力,人族與他們打,簡直是以卵擊石。
他們月隱的神祇後人也並不少,但是比不上對方人多,原先對付神祇後人便吃力,更何況加上數不勝數的邪祟。
宋憫歡看到了遠處長樂與公子嵐的身影,還有鳳鳶與藍琵琶,他撐著城牆,從城牆上直接跳了下去。
「大人——」
身後是士兵對呼喊聲,宋憫歡穩穩的跳落在地上,他隨手拿了一根長戟,路過邪祟與士兵,長戟劃過去,所經之處邪祟煙消雲散。
地上倒下的都是人族的屍體與邪祟化成的白骨,鮮血灑落、有些濺在他臉上,仍舊是滾燙的。
火焰在屍體上燃燒,滾滾濃煙浩蕩飄至天際,士兵的慘叫聲不斷、長劍穿透白骨的聲音傳來,放眼處一片血肉模糊,此間宛如人間煉獄。
長戟挑斷神祇後人手中的武器,戟刃插進對方的脖頸,鮮血噴灑而出,旁邊有人嗓音嘶啞地喊著「不要——」,隨即神祇後人都向著他過來了。
他手中長戟被折斷,他從一旁泥地裡拿出來一把長劍。雪白的劍光破空而出,像是無盡霜雪飛天,空氣跟著冷冽了幾分,劍光橫掃過去,神祇後人臉上出現一條血縫,他們神情怔然,全部都倒下。
死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無窮無盡,一團團黑霧朝著他撲過來,宋憫歡在黑霧之中穿行,邪祟在他劍光下湮沒,無數白骨在他腳下堆積。
許多神祇後人都在對付公子嵐與長樂,尤其是公子嵐,他隔著風聲與兵刃聲聽見了對方的話音。
「你族人如今在我們手裡,公子嵐,你當真要丟下他們不管?」
「我們過去的時候,你族人還在為你祈福。公子隨吾王……我留守地藏。地藏斬百惡,長戟護山河。年年不得見,公子在何方。」
那名神祇後人輕聲唱著,嗓音裡帶著殘忍的笑意,「公子嵐,你有幾年沒有回去了?這次不回去,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月隱與地藏孰輕孰重,你自己心中應該知曉。」
宋憫歡頭一次見到公子嵐紅了眼眶,他在原地有些怔然。公子嵐心亂了,對方故意這麼刻意激怒他,幾時名神祇後人同時攻向了公子嵐。
那名神祇後人還欲說什麼,一道雪白的劍光「嘭」地穿透長戟,長戟劈成兩半,長劍插進那名神祇後人的喉嚨。
那名神祇後人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鮮血浸透衣襟,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