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3 / 3)

這些人……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生命在他們眼中,彷彿沒有什麼意義。想來也是,與邪祟為伍助紂為虐,有些神祇後人甚至還不如邪祟。

宋憫歡握緊了長劍,他側身避開了那些骨鐮,雪白的劍光橫掃過去,長夙族人倒了一地。他的劍氣淩厲如霜,「嘭」地一下,周圍的地道火把熄滅,傳來了巨石撞擊牆壁的悶響。

四周暗了許多,宋憫歡開了口,「你們以為轉到人族身上就能夠擺脫邪咒?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正因為你們幫著邪祟為禍四方,所以你們的邪咒也發作的最快。」

宋憫歡聲音不高不低,能夠落入在座的所有長夙族人耳中。他嗓音裡平淡,有著幾分憐憫和冷笑。

「你們生來高貴、擁有純正血脈,你們能夠輕而易舉的在這個時代存活下來,但是你們興許忘記了,你們擁有的一切,前提是……你們是神祇後人。」

「身在其位,我們未曾求過你們保護我們,我們信奉你們、供奉你們,為你們修繕寺廟、建立祭壇,為你們延續香火。」

「可你們在這世道,做的卻是與神祇完全相反之事。你們在寺廟裡屠殺生靈、幫著邪祟為惡四方,你們用祭壇獻祭人族……眼中從來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生靈。你們名為神祇後人……實際上卻與邪祟一般汙穢邪惡。這般,你們倒真是活該消隕。」

他們人族供奉神佛,雖然每個人都求神佛庇佑……但是從來沒有人,因為神佛不庇護他們而心生怨恨。他們心裡懷著信仰與期待,把信仰與期待放在神祇身上,神祇在他們心裡便是美好事物的象徵。

神祇是因為他們的信仰而出現的……可他們信仰的神祇,卻與邪祟無二般,隻給人族帶來了無盡的災難與不幸。

為首的長夙族人笑了起來,嗓音像是從牙齒間發出來的,白骨手指握緊了手中的骨鐮,看著他帶著幾分可笑之意。

「我們是神祇後人,便理所應當的應該庇護你們人族?應當理所應當的保護你們?」

「這是哪來的道理。」

宋憫歡有些想笑,這般就像問仙門就應該庇護百姓、衙役就應該公正持法一般,實在是無理而又愚昧。

「世間的存在自有道理,你說的沒錯,你們沒必要庇護我們。我們所求是你們不殘害我們,而你們做與邪祟相同之事、仗著神祇後人的身份為所欲為,甚至引以為傲。」

「你們覺得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神,我們人族是扭曲卑賤的蛆蟲……殊不知,任何生靈,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可貴的是良善,低賤的是卑劣與邪惡。」

所謂「邪祟」,從來不是一族、不是一種血脈,而是切切實實卑劣與邪惡的統稱,並不是因為他出生在邪祟一族,便真的是邪祟。

可因為他們人族和邪祟戰亂持續了太久,就算他們有心想要區別,在這亂世之中也並不容易區分。

就跟他不能保證他殺的每一個邪祟都是至邪至惡之輩,也同樣不能保證他們人族的每一個士兵就都是正義良善之輩。

關係到一整族的存亡時,良善與邪惡完全另當別論了。

「嗤,」長夙族人發出一聲嗤笑,垂著眼睥睨著他,「任何時代,都是強者為尊,我們強大,所以能夠自我選擇,你們弱小……生死隻能由他人掌控。」

這句話他倒是贊同,強者為尊是沒錯,實力強確實能夠掌控他人的生死。

「你說的沒錯。」宋憫歡輕輕笑起來,眸底卻很冷。

雪白長劍凜然如霜雪,劍身之上蔓延著劍紋,青年月華白袍長身而立,細白的指尖握緊長劍,從他黑靴下開始蔓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