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去哪兒了……」宋憫歡輕聲呢喃,他踉蹌著、嗓音帶著顫唞,心臟處寸寸傳來疼痛,像是有細小的蟲子在啃噬著他的心臟,疼的讓他難以呼吸。
巨大的恐慌感籠罩著他,他整個人被冰冷的窒息感侵襲,他找不到沈映雪,明明他快要拿到聖水了,明明很快他就能夠想辦法治好沈映雪身上的傷。
不可以……沈映雪不可以有事。
「師尊,你是不是能聽見我說話?不要同我開玩笑,我錯了……我不應當騙你,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見你不和你在一起,是我不好……你在哪裡……可不可以不要嚇我。」
宋憫歡嗓音艱難,他掌心攥的一片血肉模糊,嗓間一片哽咽,眼前也跟著變得看不清東西。
「我沒有不願意見你,我每天都很想你,但是我不能再害你了,我活不了幾年……和你在一起隻會連累你。」
宋憫歡看著麵前白茫茫的一片,努力壓抑住了自己胸腔的悶痛,他輕聲開口道:「可我忍不住,總是忍不住見你,想要保護你,想要一直能夠看見你,你是不是在生氣我這般……明明不應該靠近你,但是總是控製不住的接近。」
「師尊,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什麼都告訴你,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四周隻有他哽咽的嗓音,他日日夜夜遭受的疼痛、心中壓抑的情感,無人訴說的難言之隱,在此刻如同緊繃的弦「嘭——」地一聲斷裂開來。
沈映雪是他努力的方向,是他存於世間的信念之一,如果沒有沈映雪,他會失去信念和方向,那般的他,活在世間也沒有什麼意義。
「師尊……」他向前走著,白茫茫的一片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生機的木偶,隻剩下尋找沈映雪一個念頭。踽踽在白霧之中獨行,恍惚麵前不再有光亮,他踏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善善——」
「善善……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宋憫歡猝然睜開了眼,他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麵前的沈映雪眉目之中帶著擔憂,嗓音依舊溫和,「夢見什麼了?方才一直在喊師尊。」
看著麵前的人,宋憫歡感覺到心口彷彿還在抽疼,他伸手握住了沈映雪的手腕,額頭和脖頸上都被冷汗沾濕,開口嗓音也很低。
「我夢見師尊消失了,師尊要留我一個人……師尊不要我了。」
沈映雪指尖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掙開,垂眸看著他道:「隻是夢,師尊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沈映雪張了張口,輕聲道:「善善不要瞎想。」
「你方才隻是做夢,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善善不用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說著,沈映雪掙開青年的手,指尖碰了碰青年的額頭,問道:「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憫歡還沉浸在夢中沒有回過神,也沒有意識到沈映雪避開了他的手,他搖搖頭,其實心裡還很難受,下意識道:「已經沒事了,師尊一直在守著我?」
沈映雪「嗯」一聲,收回了手,「你今日不是與公子嵐約好了……現在可要過去?」
聖水……他自然是要過去的。
宋憫歡想起來正事,他壓下來心裡的情緒,從床榻上起來,對沈映雪道:「師尊,我現在過去一趟,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公子嵐……有東西給你。」
他說完了,沈映雪點點頭,頓了頓又道:「路上小心些,之前忘了同你說,你的嫌疑已經洗清了……殺死瀾音的兇手找到,確認是藍琵琶,你是當之無愧的劍會大比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