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
宋憫歡手腕皮膚上傳來溫涼,他站直了,對方卻沒有鬆開,男人依舊握著他的手腕,薄薄的繭子烙在皮膚上,力道有些大。
他抬起眼眸,對上男人的眼底,在一片墨色之中看到了許多深沉的情緒,不同於傀儡時那般的隱忍,如今是赤摞裸的,全部展現出來。
這眼神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顯然的已經認出來是他了。
「師尊……」宋憫歡張了張口,他手腕向後掙了一下,男人指尖頓了頓,慢慢地鬆開了他。
清瘦的手腕上多了兩道紅印,沈映雪掃了一眼,嗓音裡聽不出來什麼意味。●思●兔●網●
「若我不命人帶你過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來見我?」
當然不是。
宋憫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他要說他日日夜夜都想見他嗎?怎麼可能不想……在地藏遺址,在對方離開之後,在練劍時、看到紅蓮蜜餞時,在他識海中痛意難忍時,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腦海裡隻剩下麵前的人。
那些刻骨難消的思念、隱藏在心底的愛意,與他經受的疼痛,一同充斥於難熬漫長的日日夜夜。
是麵前的人,支撐他咬牙硬生生的捱過去。
他若說不是,接下來又會同麵前的人牽扯不清,可他……隻剩不到七年的日子能活。
他沒有辦法陪沈映雪太久。
回答變得艱難,宋憫歡沉默著沒有說話,他這般便是默認的意思。
正殿之中非常安靜,沈映雪等了許久,沒有聽到麵前的人回答,他眼中平靜的注視著對方,垂眼道:「這問題很難回答?」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為何不說話。」
沈映雪嗓音很輕,哪怕是同他生氣,語氣也隻是冷淡了些許,似乎是怕自己因為情緒控製不住的傷到他。
「是。」宋憫歡這次回答了。
對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宋憫歡避開了沈映雪的視線,他唇角緊抿,崩成了一條冷冽的直線,問出來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身上傷勢如何了。」
他估計問了沈映雪也不跟他說實話,但是還是沒忍住問出來。
「無礙。」沈映雪這麼冷淡地回了一句,顯然不願意再同他多說什麼。
「你在我殿中待著,如今沒有辦法放你回去。」
沈映雪這麼吩咐了一句,沒同他解釋緣由,身形轉瞬在原地消失了。
人走了之後,殿中變得冷清。宋憫歡在原地站著,他垂著眼眸,這殿中顯然是沈映雪常住的,他們兩人好不容易見麵……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的局麵。
宋憫歡在殿中待著,他明白沈映雪說的意思,沈映雪從長老會那裡要人,要是現在直接把他放了,肯定會不好交代,攬華峰也會要個說法。
所以他現在還走不了。
公子嵐說這幾日沈映雪會有危險,他留下來更好,不論來的是誰……他都不能讓沈映雪有事。
窗外能夠看見外麵守的有弟子,他留在這裡,不知道沈映雪會去哪,看沈映雪方才的樣子,應當是被氣走了。
之前也是這般,沈映雪裝成傀儡跟在他身邊時,生氣了不是自己走,就是讓他走。
可能是不想看見他?越看怕是越生氣,估計接下來幾天都不會再見他。
宋憫歡後知後覺的想到,他既然要保護沈映雪,那他現在在這裡,若是幾日都見不到沈映雪……那還保護個什麼?
自然要人在他身邊才行。
他這般想著,有些頭疼了,剛剛才下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