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一邊說,一邊看向意歡,卻發現她有些微微蹙眉。

“小姐,你怎麼了?”阿苗看著意歡,有些好奇。

意歡沉思一瞬,道:“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和世子走得太近了,這院子我會每月交租,等有了錢,自己把它盤下來。”

阿苗有些詫異,道:“小姐怎麼突然這樣說?是不是世子昨夜欺負你了?”

意歡抿了抿唇:那種欺負……怎能讓阿苗知道?

意歡:“沒有……”她看向阿苗,道:“阿苗,別忘了我們是誰。”

阿苗微怔,隨即不說話了。

一個隱姓埋名的罪臣之女,是不可能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世子,有什麼好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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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祠堂之中,氣氛格外壓抑。

連香爐燃盡了,都沒有人敢上來置換。

齊王柳胤一身常服而立,他麵色慍怒,盯著柳何瀟:“你是在逼問你的父親?”

柳何瀟凝視他:“我不過是想知道真相,還請父親告知。”

柳胤有些不耐,道:“哪有什麼真相不真相的?你大哥經驗不足,所以貿然出城迎擊敵人,然後便被迎頭痛擊……這些你都知道,當時你不是也在場嗎?”

柳何瀟幽幽道:“不,我不在場。我們都不在場。”他一字一句道:“我們當時遠在濱州,對於遼州的情況,隻不過是聽人通報的。”

他走近一步,眼眸深邃,聲音有些微顫:“父親,我聽說,當時是太子殿下送信給大哥,逼得他出兵,而後又矢口否認,讓大哥將這後果擔下來。此事是否屬實?”

柳胤麵色一凜,空氣停滯了一瞬。

他怒斥道:“誰同你說的!?”

柳何瀟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您是什麼時候得知這件事的?”

柳胤麵色微變,繃著唇角,道:“你不信你父親,卻要道聽途說,真是笑話!”

他偏過頭,不再看柳何瀟。

柳何瀟深吸一口氣,道:“好。”他轉向祠堂正位,柳何瀟站的筆直,他長臂一抬,指向

案桌之上,沉聲道:“列祖列宗在上,父親,您可敢對著他們發誓,我說的事是假的?且您從頭到尾,毫不知情!?”

柳胤聞聲,暴怒道:“誰給你的膽子,對你父親如此無禮?”

柳何瀟一步不退,堅定道:“當著諸位先人的麵,今日您若有一句虛言,我柳家滿門將榮光不再,後繼無人!怎麼樣?您敢不敢以此賭咒發誓!?”

柳胤麵色鐵青,掄起拳頭一下便打到了柳何瀟的臉上!

“逆子!”

柳何瀟被打得臉一偏,喉間腥甜,啐出一口血來。

他不怒反笑,回過頭來,紅著眼看向柳胤,道:“您今日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弄清楚事情始末!?”

柳胤氣得胸腔起伏不定,一口氣差點堵在喉嚨,上不來。

父子倆對峙了一陣,柳胤緩了緩臉色,歎了口氣。

“你為何非要問這件事?”柳胤神色有幾分黯然,語氣中頗有無奈。

柳何瀟也平靜了幾分,道:“我隻是想知道大哥遇難的真相。”

柳胤無奈道:“知道又如何?此事早成定局,不可更改了。”

柳何瀟麵色凝重,道:“可不可改另說,父親,請您告知我真相。”

柳胤又長籲了一口氣,低聲:“你說的那些……是真的。”他神色微頓,道:“當年,太子冊立不久,先皇想磨煉他一番,於是將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托付給了我。那今年,太子便跟著我南征北戰。經過兩年的接觸,我對太子也有些了解……他誌向遠大,卻眼高手低,性子十分急躁,聽不見旁人的意見。於是在遼州戰役中,我便跟他待在了一起,派你哥哥獨守濱州,也是為了不讓太子插手濱州的軍務……沒想到,他居然瞞著我送了封信去濱州,說是查清了東胡旁支的情況,讓你哥哥火速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