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剪下這段時光。

這雪。

這煙花。

這燈光。

這聖潔的教堂。

讓他永遠宛在這段時光中央。

他視線微微向後麵睨一眼,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長,重重疊在一起。

他垂下眼睛,彎唇。

這邊聖誕節是最重要的節慶,盛大的□□,狂歡的派對一直持續到天明。

阮夏和莫謹頭一晚是步行跟隨唱詩班來的教堂,此時自然也走回去。

雪仍然撲漱漱落著。

莫謹“噗”一聲撐開一柄黑色大傘舉到阮夏頭頂。

阮夏貓妖躲出去,叉腰仰頭看向天青色的天空,冰靈晶花緩緩飄落,她笑說:“我想淋一場雪,嚐試一下雪花白首。”

莫謹收了散,“那我陪你。”

阮夏歪頭看過來,小鬆鼠一樣玉雪可愛,“感冒了我可不管哦。”

莫謹道:“區區感冒何懼?”

說著,兩人並肩走向雪裏。

細碎柔軟的雪花落盡烏黑的發間。

漸漸白首。

一大一小,兩對深邃的腳印,同一方向,漸漸往遠處延伸,完整覆蓋在一段路上。

等走到家,兩人已經滿臉,滿身,滿頭的雪了。

莫謹洗了澡,換了柔軟的睡衣,走到床上才發現,枕頭旁邊有兩個盒子。

一個較大一點的打開,是一支領帶,黑白相間的條紋,是他用的牌子,也是他喜歡的花紋。

又打開另一個,粉色的絲絨墊中間,靜靜躺著一枚圓潤的坨紅蘋果。

一顆心柔的化成一池春水。

托在掌心細細看了半天,最後抱著蘋果沉沉睡去。

樓下房間裏,阮夏洗完澡,走到床頭,也發現了一個盒子。

她打開,是一根紅寶石古董手鏈,顏色鮮亮的像六月的櫻桃。

她估摸著價格得在百萬以上。

她托在掌心看了看,作為聖誕禮物,這個價格顯然太貴重了。

他是看在爸爸的麵子上送給自己的?還是單純是送給自己的?

誰都知道她是阮明哲和盛聽南的掌中寶,自小見慣了通過討好她,想靠上阮家這顆大樹的人。

她一歲的生日宴,就收到幾十萬的Bearbrick 限量版水鑽熊,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有百萬的珠寶。

她記得以往她生日的時候,他好像一直都是很直觀的給她送錢。

說實話,那些珠寶對她真是華而不實,她那時候最缺的是零用錢!

每回收到他的大紅包,她都能富好久。

她咂摸著多少都有阮明哲的麵子成分在裏麵,於是撥通了阮明哲的電話。

“爸,瑾哥哥送了我一個手鏈,我看著挺貴的,要收嗎?”

收禮也是有學問的,她自小就知道分寸。

阮明哲和盛聽南會根據情況,或是生意,或是禮物回饋回去。

有的禮物並不能收的。

他們這樣的人家更要計較這其中得失。

阮明哲並不意外,莫謹這個人出手大方,他要是想做一件事,總能做到極致。

這也是他明明知道白粟才是他正經親家,可是更願意跟莫謹合作的原因。

“你收吧,我跟他合作這麼多年,這點東西還是當得起的。”

“好的,”阮夏彎唇,這手鏈還挺好看,她也喜歡的。

“那我就收了。”

阮夏也和盛聽南說過莫謹住在這邊的事的,於是阮明哲問道,“你和阿瑾相處的怎麼樣?”

阮夏想了想道:“挺好的,他和我以前認為的不太一樣,是麵冷心熱的那種人,特別睿智,反正很厲害很厲害。”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說起莫謹,她眼睛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