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打開車門,發動車子。
阮夏墊個抱枕在後背,斜椅在車玻璃上,刷手機玩,手機屏的光投在臉上。
莫涵眼睛透過後視鏡,見她臉色不錯,琢磨了一下,道:“接手公司還順利嗎?”
阮夏嗤道:“一個合格的司機,開車的時候,應該全身心都放在路況上。”
“夏夏,”莫涵說:“我們好好說話,行不行?”
他聲音暗啞,黑色的瞳孔裏,情緒翻湧,捏著方向盤的骨指發白。
阮夏忽然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
以他的智商,應該早就發現自己在算計他了。
他一直上杆子的找虐。
這是?
她側頭,手撐著臉,車燈如魚尾劃過她的臉龐,一瞬間,她的笑容盛在燈光裏,勾魂攝魄,紅唇像火焰一樣灼人,“說什麼話是好好說話?”
車裏,暖氣隨著空調暖風自下而上飄出來,很暖和。
阮夏隻穿一件單薄的淺藍色休閑襯衫,顯的身姿愈發纖細瘦小。
這側身的小動作,V領下,掛在琵琶骨的粉色肩帶一閃而過。
莫涵喉頭滾動,吞了吞口水,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他舌頭打結,“就,別那麼衝,和以前一樣。”
“以前?”阮夏聲音如鶯啼,“以前我對你好,是喜歡你,後來,你背著我和許嬌眉來眼去,婚禮上又把我綠了,現在,我嫁給了你哥,你也要和許嬌結婚了。”
她指尖在大腿輕彈,淡粉的指甲如水光滑動,“你要我和以前一樣,是鼓勵我,背著你哥偷人,你想我跟你偷情?或者說,你想背著許嬌偷我?”
車子猛的刹住,滋啦一聲,莫涵手發顫,視線慌亂,臉燒的通紅,“我沒那個意思。”
阮夏輕輕反問,“真的不想我?”
莫涵胸腔劇烈起伏,腦子裏有一根道德的底線在緊緊繃著,強烈的告訴自己,這樣不行。
不能這樣。
身後,那個嬌嗔的聲音,卻像磁石,像帶了魔力,浸在他每一個細胞裏。
有細密的汗滲出肌膚。
緩緩,緩緩回頭。
他看見,她手掌貼著臉,媚眼如絲,唇角漾著吟吟淺笑。
“我,”他垂下眼眸,看見她交疊的長腿,搭在後座,輕輕晃蕩,又白又細。
纖細的手,輕拍著大腿。
阮夏半坐起來,纖細的手指捏起他下巴,問:“很想我?”
莫涵悶了。
心跳加速,腦袋完全沒法思考。
傻子一樣,癡癡點頭,“想,我是天下最笨的傻子,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我最愛的是你,我一直愛你啊!”
他眼裏帶了渴求,“你和他離婚,我跟許嬌分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阮夏甩了手,脊背微彎靠向椅背,腿翹著,幽幽道:“你求我啊?”
莫涵盯著她琉璃一樣璀璨的眸子,伸手,托起她翹起來的腳,放在掌心。
她腳很小,形狀也很好看,白的跟玉是的。
低頭,唇舌吻上她腳背,像輕吻珍寶一樣鄭重。
“我求你,夏夏。”
這一刻,他如貓狗一般,匍匐在她腳邊,求她一點點的憐惜。
比曾經的阮夏卑微數倍。
賤如螻蟻。
低落塵埃。
阮夏怔楞一瞬,旋即收回腳,諷刺笑出來。
那口憋在胸腔裏的散了。
她贏了!
那座曾經她高不可盤的牆,一下塌了。
那些卑微,討好,不甘,委屈,甜蜜,仇恨,糾葛通通煙消雲散。
原來,莫謹說的對。
不是愛不值得,是這個人不值得。
他的愛,跟那些歡場的嫖客沒有不同。
一點都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