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告辭,包間裏又安靜起來,莫涵手一下下攪動咖啡,視線虛虛落在玻璃窗外。
淡淡的白色煙霧飄散,咖啡沒有一絲溫度,他回神,端起來,一口飲盡。
黑濃的黑咖啡滑過口腔,落到腸胃,濃濃的苦味浸滿嘴裏每個角落。
他皺眉,抽出紙巾擦了擦唇角,苦笑一下:
巴西豆不太好喝。
他還是更習慣美式的。
走到門口,管家一臉擔憂的迎上來,“二少爺。”
莫涵睨他一眼,“什麼事?”
管家咬了咬唇,“夫人--病了。”
莫涵:“什麼病?”
管家:“腫瘤。”
莫涵視線凝住一會,“她人在哪?”
管家:“在家。”
*
白粟正在書房對著電腦看賬目,門忽然被推開,她抬眼看過去,是莫涵。
莫涵走進來,“起來,去醫院”
白粟抬眼看向他身後的秦管家,嗤道:“誰讓你多嘴的?”
莫涵抓起白粟胳膊:“生病了就去醫院,秦管家是為你好。”
白粟甩開他手臂,“我死了不是正好合你心意?你和那女人再沒障礙,別說為她賣了你自己的公司,就是把莫家都敗了也沒人管。”
莫涵眼睛暗下去:“賣公司的事是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白粟手掌大力劈在桌子上,“意外?那個公司,隨便找個風投,也能拿到上千萬的融資,你五百萬就賣了。”
“你為了那個許嬌連最基本的腦子都沒了,她那什麼哥哥?值得你花這麼大的代價去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莫涵盯著她眼睛,“媽媽到底想說什麼?”
白粟:“許嬌頭腦拎不清,她勝任不了莫家二太太這個位置,你和她乘早斷了吧。”
“阮夏倒是勝任的了,你找她回來啊?你把她找回來我就跟許嬌分。” 莫涵嘴角都是嘲諷,“你做的到嗎?”
白粟被堵的臉都青了,“她現在是你大嫂,是你自己不要阮夏的。”
莫涵眼中寒光凜冽,“當年我喜歡阮夏,是誰不讓我喜歡的?是誰說我已經有婚約的?是誰給我灌輸,盛阿姨隻把我當幹兒子疼的?”
“我是機器嗎?我喜歡的時候你不讓喜歡,我不喜歡的時候又非要讓我娶,掌控我你很有成就感是嗎?”
白粟:“我也沒辦法啊,瞞著聯姻的事是盛聽南的意思,她怕阮夏小小年紀吃虧,怕你們做出出格的事。”
莫涵冷笑:“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你看上的也不是阮夏,你看上的是阮夏的家世,是阮夏獨女的身份。”
“你想掌控阮夏,讓她心甘情願把阮家捧到你麵前,所以你讓我一直吊著她,讓她對我言聽計從,是不是?”
白粟繃著臉說不出話。
莫涵哂笑,“可惜啊,世間事總有意外,你雞飛蛋打了。”
白粟:“要不是你,我這個計劃早就成功了,阮家,阮夏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是你蠢,非要選那個一無是處的許嬌,你這樣的身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學學阮夏,人家多聰明,這邊被你甩了,那邊就勾上莫謹,錢,人,名聲,勢力,要什麼有什麼。”
“你跟許嬌斷了,好好幹事業,隻要有錢,天下的女人隨你玩,隨你挑,什麼樣的找不到?”
“哈哈,哈哈”
莫涵仰天笑,像聽了個很大的笑話,
天下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裏,唯獨沒有那個人了啊。
笑著笑著,有眼淚流下來。
良久,停下來,看著白粟道:“醫院你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