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飛揚,裙麵如傘。

燦爛的水晶燈下,偌大,安靜的客廳成了她的舞台,她臉龐皎潔如月,舞姿輕盈出塵,每個動作都漂亮的不像話。

是一種讓人心碎的孤獨美!

樓上昏暗的走廊裏,有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水光落滿漆黑的眼眸。

她跳了很久很久。

最後一個動作,雙腿劈開落地那一刻,她哭了。

一直哭。

肩膀抖動,眼淚如河,哭聲如泣如訴。

那隱在暗處的,能輕鬆謀算一切的人,第二次,感覺到了無力!

對上她,他所有的陰謀,陽謀,情商,智商全都沒有用。

一如五年前!

他在所有人麵前都是贏家。

唯在她麵前,一敗塗地!

無力的坐在地上,頭抵在欄杆,嘴裏輕輕呢喃,“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忘記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折磨自己!

她坐在客廳慟哭。

他在樓上欄杆旁默默陪著。

很久很久之後,他擦幹淨眼淚,走到她身旁,把她擁在懷裏,給她擦眼淚,放柔聲音問:“怎麼了?和我說說。”

阮夏抽泣著說:“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他下巴抵在她額頭,攬著她的身子輕微晃動,“小朋友,夢是假的,不會成真的。”

阮夏把頭埋在他脖頸,“我怕我現在才是做夢,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又或者我是瘋了,這個世界是我臆想出來的,我怕,怕一切都是假的。”

他拿她手放在心口,“怎麼會呢?你聽,你感受,我的心髒在跳動,我是活生生存在的啊。”

阮夏側耳抵著他心髒,他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強健,有力,沉穩,貼在耳邊的皮膚溫熱,她聽了很久,漸漸靜下來。

“哥哥,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好怕一個人。”

莫謹輕笑一聲,“小朋友,我跟你有合同的,我呢習慣了當老板,可不想淨身出戶做窮光蛋,我被你攥的死死的,不敢拈花惹草的。”

阮夏:“不是那種離開,我夢見了玉淵山發生了一場雪崩,三天以後,你剛好去了那裏。”

“哥哥,你別去那裏,你別離開我,你知道嗎,死了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活下來人的親人才痛苦,好不好啊? ”

莫謹笑:“你啊,真是被嚇壞了,一個夢而已,再說我沒事去那幹嘛,我行程表滿滿的,沒有去度假的打算啊。”

阮夏也不解,他的行程表上的確沒有這個地方,可他上輩子,的確遭遇了這場雪崩。

“反正你不許去這個地方,連車子經過那裏也不行。”

莫謹道:“好,我不去。”

阮夏:“那天,把滑雪場關了吧,所有員工都放假。”

莫謹:“好,都聽你的。”

他托著她屁股,單手抱回房間,緊緊把她箍在懷裏,手輕輕拍她後背,像哄小孩那樣,一邊給她講故事。

“從前有一隻高傲的貓,他沒有愛上任何話一朵鮮花,他愛上了一隻紫色的蝴蝶,鮮花們向貓展示美麗,貓卻對著蝴蝶說:‘我愛你’。”

蝴蝶說:“我愛的是強者,你知道山林裏的虎嗎?他是真正的強者。”

貓走了。

……

蝴蝶留下紫色的眼淚說:“雖然我們的愛隻剩下半條命,卻是一萬年!”

靜夜流深,低啞有磁性的聲音輕輕的,慢慢的,如溫泉緩緩流淌。

雪國一般的鯨市,飛雪從夜空靜靜撲漱漱落下。

世間一切都變,唯不變的是時間。

歲月是條長河,奔流向前,永不停歇。

薄金般的陽關如常灑向大地,沉睡的人啊,逐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