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臉和律師微微笑了一下,側頰雪白,狹長的眼尾微微勾著,有一絲成熟的嫵媚。

她有些不一樣了!他想。

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說不出來。

律師給她開門,她走進來。

“夏夏。”他站起身迎上去。

阮夏隻看向律師,“董律師,直接開始吧。”

律師都感到了兩人的不對付!

他都替莫涵尷尬。

訕訕朝莫涵一笑,打圓場,“二少爺這邊請。”

莫涵眼見阮夏從自己身邊走過。

“這邊簽字。”律師邊翻開合同,邊給她解釋詳細條款。

阮夏覺得沒問題,刷刷簽下名字。

律師又推到莫涵麵前。

紙張翻動的窸窣聲,簽自筆劃在紙背的滋啦聲。

阮夏支頤看向玻璃窗外。

鯨市冬季多雪,這場雪連著下了好幾天,城市還覆在一片純白中。

街道上車來車往,行人穿梭其中。

一道光束折在她臉上,細細的絨毛浮動,給她淡漠的臉上添了一絲生動。

“剛剛來的路上買的,是燕山早豐,曹記鋪子買的。”莫涵推動小蝶在她麵前,“阿婆還念到,今年入秋之後,沒見過你光顧一回呢,這是她特意留給你的。”

遷西板栗是最好的板栗品種,年產量隻有五萬噸,每年供不應求,阮夏從小吃到大,是曹記的熟客。

今年入秋,她在國外上學,莫涵和許嬌曖昧不清,哪裏還記得這茬?

今年,她當真是沒吃上。

餘生,她都不想再碰了!

阮夏看向律師,“好了嗎?”

律師正在把文件朝文件袋裏裝,道:“好了。”

阮夏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待。

起身,拿過文件袋就朝外走。

莫涵一隻胳膊伸出來,攔住去路,道:“我們談一談。”

分了個眼神給律師。

這記眼刀帶著刀鋒。

莫涵離開莫家的事,外人並不知,律師哪敢得罪太子爺?

幾乎是飛一般的出去,還帶上了門。

“有話直說,我趕時間。”阮夏冷冷道。

“你一定和我這樣說話嗎?”莫涵盯著她的臉,語帶憤怒。

他道歉了,被他哥揍了一頓,離開了莫家,給了她股份。

不計較她燒了手鏈,還買她愛吃的零食哄她。

他做的夠多了!

阮夏:“不愛聽別聽,沒人求你聽。”

莫涵手一揮,骨瓷盤落地碎成粉,栗子滾落一地。

曾經,她是他勾勾手指頭就會走到他身邊的女孩。

莫涵哪裏受的了這落差!

怒氣梗到脖子,他握拳生生憋回去,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樣才肯消停?”

阮夏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袋,“沒跟你生氣,這股份至少值九千萬,我們認識二十二年,算起來我一年值了四百萬!”

“我這二十二年賣的很值!”

比起上輩子追求的一無所有,這次,加上白粟的,至少拿了一億四千萬!

當然值大發了!

莫涵哪知道,阮夏在上輩子經曆了,那個清高的許嬌。

那個莫涵口中,幹淨的跟清泉一樣的女孩。

口口聲聲說愛上的是莫涵這個人,和錢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

莫涵大把大把錢把她砸成紅遍全國一線明星,一場代言費上千萬。

那時的她呢?

收拾著阮家的殘局,一百萬掰成五百萬花,為了錢,親自跑遍鯨市外資銀行投行部,風投公司。

昔日人人捧著的阮家大小姐啊!

常常在那些部門等了一整天,最後吃了閉門羹,最後再挺直脊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