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捏了一下鼻梁,“老婆跑了,正準備去追。”
付霖嘯打開車門:“正好,上車,捎你一段。”
南斯騫沒多說,上了車。
一路上他措辭幾遍,提前編輯好了要道歉的話,緊張的手心冒汗。
到了酒店,付霖嘯猶豫了一下,問:“能搞定嗎,用不用我等會再走?”
“能搞定。”南斯騫說:“不早了,趕緊回家睡覺吧。等我把老婆追回來,請你吃飯。”
付霖嘯笑著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南斯騫進了酒店,徑直接找到了蘇淳用身份證開的那個房間。
他又把道歉的話在心窩裏整理了一遍,這才伸手敲門。
裏麵的人應當已經睡了,聲音迷蒙且謹慎:“誰呀?”
南斯騫不由一頓。
他給剛剛的負責人打電話對了一遍房間號,得到了“房間沒錯”的確切答案。
裏麵的人久久等不來回答,又問了一遍:“誰呀?”
南斯騫手腳發涼,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許久,他發現自己伸出去的手在顫,於是收了回來。
“蘇淳在嗎?”他聽自己清醒且清晰的說。
門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龐。南斯騫從照片上見過,是蘇淳的學生,好像叫吳銘。
年輕的學生上下打量他一眼,視線停留在他手上的戒指上,“蘇教授已經走了。”
南斯騫眯眼打量著他,伸手撥開他單薄的肩膀,兩步越了過去。
室內空無一人,大床上也隻有一個人躺過的痕跡。
衛生間黑著燈,南斯騫打開看了一眼,也一無所獲。
他重新關上燈,對著站在門邊的人用盡全力維持自己的冷靜:“知道蘇淳去哪裏了嗎?”
吳銘搖搖頭,未免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我錢包丟了,沒地方去,教授把我送過來就走了。”
南斯騫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順著來路匆匆離去了。
吳銘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盡頭。
這幾步的距離便是自己與他不可逾越的鴻溝,吳銘呼出一口氣,給蘇淳打電話沒有打通,於是發了條消息:教授,您的愛人正在找您。
淩晨三點,蘇淳起床去衛生間,打開靜音的手機看了一眼,除了南斯騫的一串未接之外,還有一個李想的,一個吳銘的。
他點開消息又看了一眼,靜坐片刻給南斯騫回了電話。
剛一撥出去就被接聽了:“蘇淳?你在哪裏?!”
蘇淳沒開大燈,在壁燈的微光中問:“找我有事?”
南斯騫要瘋了:“你他媽跑哪裏去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不接電話!”
蘇淳深吸一口氣:“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能超過十二點回家,請問,南斯騫,你幾點才回的家?”
“這不一樣,我是有正事。”南斯騫急道:“我談事情能談到一半就跑嗎,那別人會怎麼看我,從今往後我還怎麼在圈子裏混?!”
“不抽煙不喝酒照樣能辦成事的人多的是。就你正事多,就你有理由。”蘇淳冷冷道:“跟誰談的事情,跟張博康嗎?”
“我……”南斯騫罵了一聲,壓著脾氣問:“你在哪裏?”
“我知道你跟張博康冰釋前嫌了。”蘇淳不答反說:“你跟誰交朋友都行,也真沒必要瞞著我。”
南斯騫:“……你怎麼知道的?”
“聽見的。”蘇淳起身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頭半明半昧的夜景,“本來打算去接你回家,看你跟張博康站一塊抽煙,就等了一會兒。”
南斯騫聽見了窗簾滑動的聲音,沉默數秒,壓著的嗓子就像壓著一捆瀕臨爆炸的彈藥:“你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