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夏以弦腦袋昏昏沉沉的,卻又極其清醒,她明明很清晰的記得,自己剛剛高考結束和小姐妹一起放縱了一把。
喝的酩酊大醉然後進了家門。
怎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透過繚繞的霧氣,似乎有幾個人影。
喝個酒喝到仙境了?
按了按太陽穴,耳邊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
“夏以弦,你還跑啊!我看你往哪裏跑!”
眼前的景色越發清晰。
好幾個穿著綠油油的衣服的少女圍在她麵前,樣式過時的讓她不合時宜的想笑。
哪裏來的這麼老土的東西?
是夢嗎?
夏以弦朝對麵的少女走了一步,那少女張牙舞爪的,“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別再糾纏周勇,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後還要不要臉?!”
夏以弦扯了扯身上同樣綠油油但卻偏大的衣服,她想起小學課本有一頁學習雷鋒好榜樣的標兵插畫,和她現在的裝扮挺像。
對麵的女孩見她低頭自己思索也不搭話,怒氣衝衝的推了她一把,“我和你說話呢!”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女孩愣了一下,複而氣焰高漲,“你囂張個什麼!”
夏以弦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才真正看清這個世界,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刷的慘白的牆麵寫著極具時代特色的標語。
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是夢吧。
“夏以弦,你怎麼還不回家?”
夏以弦抬頭看向聲源處,一個穿工人服裝,編兩個辮子的姑娘,眉清目秀的,就是臉色有些發黃。
“你是誰?”
“我是誰?”姑娘似乎被問楞了,“我是你姐夏以淇啊,你怎麼了?”
夏以弦搖搖頭,這夢也太真實了。
“我們回家吧。”
夏以弦沒想到能在家裏看到剛剛小巷子裏堵她的女孩。
氣焰依舊很囂張。
“爸,就是她,她打我的!”女孩對她爸開始撒嬌,“我身上好疼,你要替我討回公道。”
夏以弦是跟著夏以淇摸到自己家門的,連基本的人物關係都沒搞清楚,就突然被一中年婦女扯了下。
中年婦女眼睛裏冒著精光,聲音和她的長相一樣尖酸刻薄。
“你又惹什麼禍了?三天兩頭的!我怎麼你會有你這種不省心的女兒!趕緊給人家道歉!”
夏以弦被扯的生疼,緊蹙著眉,咬著唇好像就要哭。
中年婦女更生氣了,“你還可憐,人家都找上門了!你可憐個什麼勁兒!”
打架可不是小事,在這個年代是會被判罪的!
隻是,當媽竟然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數落自己的女兒,也真是夠可以的!
夏以弦淚在眼眶裏打轉,死死的憋著,軟糯的嗓音帶著哭腔,“我,我沒有。”
“我沒打架,是她打我的。”然後撩起袖子,上麵一片烏青,是夏以弦拽著那女孩打的時候,女孩疼的厲害隨手抓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放學她就堵著我,還掐我。”夏以弦似乎是再也憋不住了,嗚嗚咽咽的開始哭著,“我知道打架是不對的,是犯法的。”
“我還告訴她,不要打架,這樣不好,可她不聽,我本來想著事情發生了就算了,不想讓你們替我操心,沒想到,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