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滿座,凡在京城的文官武將,今兒每一家都派了人來,再加上各家親戚,原來覺得很大的晉國公府,頓時也被塞的滿滿噹噹。

趙世簡和李姝坐到了慶哥兒院子的正房裡,等新人到了之後,在禮部官員的指引下,一起拜天地和高堂,等行過了禮後,眾人又擁著新人進了新房。

折騰了這一天,李姝感覺有些疲憊了。她的肚子越發大了,但今兒來了許多誥命,都需要她親自去應酬,好在有肖氏和嚴氏陪著她,眾人體諒她身懷六甲,也併計較太多。

慶哥兒在一眾兄弟的陪同下,給來賓們一一敬酒,有些些關係太遠的,就讓旁人替代他去,若人人都讓他敬酒,今兒這一百多桌酒席,他不喝趴下也要去半條命。

等吃過了宴席,天都黑了,各路賓客們紛紛打招呼走了,李姝總算能歇下了。府裡其他事情,都委託了大房夫妻二人。

新房裡,慶哥兒打發走了所有人,先給新娘子鞠躬,“妹妹。”

新娘子紅著臉,嗯了一聲。

慶哥兒湊過來,“妹妹,我喝多了,頭暈。”

說完,他就躺到了床上。新娘子本來還害羞,見他這樣,忙站了起來,再看他果真閉上眼了眼睛,開始睡覺。

猶豫了半天,新娘子叫丫鬟送了熱水過來,在床前踟躕了許久,紅著臉,先脫了他的靴子,又用熱帕子去給他擦臉。擦過了臉,看到他胸口衣服上有汙漬,像是吐過的。這,總不能穿著這樣的衣裳睡覺。

新娘子把心一橫,伸出手去準備給他去了外衫,哪知剛伸出手,就見慶哥兒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妹妹要作甚?”

新娘子把帕子一丟,扭臉就要走。

慶哥兒哈哈笑了,起身就衝了過來。

第二日一大早,慶哥兒帶著新娘子先去了正院,除了趙書良,兩房人都在這裡,新娘子給公婆行禮,趙世簡和李姝喝了媳婦茶,都給了個輕飄飄的紅封。

趙世簡對慶哥兒說到,“成了親,就是大人了。我記得我和你阿娘剛成親那會子,我總想著出去找份差事養家。你雖然不用尋差事,但過了年我要回福建,家裡這一攤子都交給你了,特別是你阿娘,我都交給你們了。”

慶哥兒忙躬身道,“兒子記住了,阿爹放心。”

王氏也跟著行禮,“兒媳謹遵教誨。”

李姝笑了,“今兒是認親,因我身子不便,你阿爹回來的又遲,你們成親的事情,都是你們大爺大娘在操辦,給你們大爺大娘行禮。”

小夫妻又給大房夫妻行禮,端了茶,大房夫妻也給了新娘子見麵禮。然後是兩個姑媽,煦哥兒夫妻,還有弟弟妹妹。王氏見了一圈家裡人,得了許多見麵禮,也給了弟弟妹妹們見麵禮。

這邊忙活完了,趙世簡兄弟帶著所有人,又一起往趙書良的院子去請安。

等認了親,小夫妻一起回了房。

王氏拆了長輩們給的紅封,被裡麵的銀票嚇著了,“官人,這,這。”

慶哥兒瞄了眼兩張五千兩的銀票,“既是阿爹阿娘給你的,你收著就是了。”

說完,慶哥兒回房拿出個匣子來,“我這裡也有東西送給妹妹。”

王氏見到裡頭的東西後直搖頭,“官人的私房,官人自己拿著吧。”

慶哥兒塞給她,“咱們家的規矩,就是媳婦掌家。我後頭要讀書,以後還要當差,阿爹很快要去福建了,阿娘要生產,家裡的事情,妹妹要多操心。”

王氏接過了匣子,“官人要用了,隻管跟我說。”

等王氏三日回門之後,孫氏當著大家的麵,把家裡各處鑰匙和賬本都交給了李姝,“弟妹,因弟妹久不在京城,慶哥兒媳婦沒進門,我就代著管了這麼多年。現在慶哥兒媳婦進門了,她是正經的世子夫人,這內事,就交給她們年輕人吧,我老了,也該歇歇了。”

李姝不意孫氏這麼快就要交出家事,“大嫂,慶哥兒媳婦才來,又年輕,忽然讓她管這一大家子,她如何能應付過來。再說了,大嫂管得好好的,再沒有半點不好,大家都放心的很。”

孫氏笑道,“弟妹,慶哥兒媳婦大家子出身,什麼場麵沒見過,沒過門之前定然也跟著王家夫人太太們學過管家,這各家的規矩都差不離,她一肚子墨水,這點子事情自然不在話下。若說不熟悉,年前這幾天,我跟著她一起操持,有什麼事情隻管來問我。等過了年,讓她慢慢管起來,以後弟妹去了福建,她管家,名正言順,我也跟著偷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