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竟不堪至此。
元帝病來如山倒,監國之權落至了四皇子手中,謙遜聰敏之姿躍於所有人麵上,得了不少民聲和讚許。
京中若說誰最春風得意的,當以躍居國舅身份的裘洛楚莫屬,連以往的惡臭名聲也蓋不住國舅的光輝,一時京城侯爵門府擇婿之選。
當然,國舅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裘洛楚去了將軍府探沈執的傷,還沒進門,便被小廝擋住了,“國舅爺,我家夫人說了,將軍病中呢,不宜下床見客,您就先回去吧!”
“嘖,不見你家將軍,進去喝口茶總行吧?”
小廝笑嘻嘻道,“我家夫人還說了,裘侍郎都成國舅了,哪缺這口茶呢,要真缺了,出門東轉便是酒肆茶街!”
裘洛楚不由得皺眉,看著將軍府的門匾,又覺得連口茶都不給喝便趕人的作風有些似曾相識,“她還說了什麼?”
小廝門清兒,裝模做樣的學道:“夫人說:‘拜拜了您’!”
“嗬!”
沈執確實被薑眠拘著在床上養傷,這養傷之名著實好用,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去玄霄營,還能日日和薑眠呆在一處。
連夢都是甜的。
薑眠幫著沈執換了大半個月的傷藥,怕他傷口觸水,沐浴時會幫著擦洗,有時候沈執難耐的表現控製不住,便會低低地喊她名字。
薑眠望著與他清雋麵容分毫不符之處,頭皮發麻,“不行。”
沈執氣息不穩,眨眼複睜開,霧氣茫然,“為什麼?”
“你傷還沒好。”
他嚅喏,“不妨礙的,眠眠……”
薑眠看著這色令智昏的人,都快氣笑了,“那也不行。”
沈執巴巴地眨眼,他這輩子也不想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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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近一月,薑眠時常去府醫處學醫術,回來時撞破了沈執正進院門,兩廂止步在原地。
薑眠望著穿戴整齊的沈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抱手在原地:“第幾回了?”
沈執卻跳過這個問題,頂著微紅的俊臉高興地拉她的手,“眠眠,昔日與你成婚時我一無所有,讓你陪著我受苦,今日我還你一個婚禮。”
婚禮?
薑眠被這兩個字砸得暈乎乎,直至與他說定的日子到來,她還是迷茫一片。
直至冬杏一大清晨拉她坐在梳妝鏡前,嘻嘻鬧鬧幫她綰發梳妝。
鳳冠霞帔加身,大紅嫁衣紛飛似火,新娘子明豔婉約,綽態柔美,恍若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般明耀,隻一眼便讓人心神散亂。
沈執進來的一瞬間呆愣了幾秒,他亦換上了廣袖的紅衣,腰帶束身,襯得身量極高,墨發玉冠束起,豐神俊朗,腰間芙蓉玉伶仃作響,與薑眠腰間係的是同一對。
沈執走進她,薑眠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忐忑的,同時亦是歡喜十分。以前沒想過穿上嫁衣是何種滋味,今日上了身,見了與她同衣裝的沈執,才知將自己後半生交付給心愛之人,從今後共患難、共甜苦,是一件多麼令人期待又緊張的一件事。
沈執沒說話,彎下頭,溫熱的氣息拂來,在薑眠漸漸變得淺紅的麵龐前低下,與她唇齒交纏,久久才分開。
似乎將她唇上染的茱萸也分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