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這麼回事。
怪隻能怪應許手指頭太靈活,不愧是握手術刀的手啊......相比之下,他自己舒服完了,摸應許就敷衍多了,沒多會兒就嫌手酸,耍賴讓應許別煩他,硬著就自己弄。
這麼一琢磨,白知景覺著是他占了應許便宜,於是心滿意足地咂咂嘴,哼著小調吹空調去了。
直到第二天出門,又遇著誰拿669這事兒來調侃他,白知景就又蹬蹬蹬跑回去拿應許出氣,又被應許一通揉搓,形成了一個良好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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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景報考了首都的一所一本院校,選專業的時候犯愁了。
什麼“經濟學”、“管理學”、“漢語言文學”,一大堆這個學那個學的,白知景都不知道是什麼。
胡同口賣冰棍的胡爺爺讓他讀經濟,以後好找工作好賺錢;攤煎餅的張大媽讓他上數學係,將來做生意不容易算錯帳;宋寶貝慫恿他學英語,過兩年轉學去英國,兩人好再續前緣;應英姿攛掇他去讀建築,聽說學建築的天天跑工地特別忙,這樣就沒那麼多時間霸占她哥了;大明和三毛倆小屁孩兒從新聞上看來了一個什麼“電競學科進入大學”,鼓動他去讀那個,往後天天打遊戲多爽啊......
說來說去就沒一個靠譜的。
白知景挺惆悵,現在學科這麼多,他看花了眼,都沒什麼興趣。
於是他去征詢兩位父親的意見,別人家的家長都能給出合理合情的建議,白艾澤和尚楚就是撒手掌櫃,什麼也不管,熊孩子能考個一本就不錯了,愛學什麼學什麼。
實在沒辦法了,白知景轉了一圈,又找到了應許:“應小許,小應許,我到底該讀什麼啊?”
其實他第一個問的人就是應許,應許問他喜歡什麼、想要做什麼,白知景自己也說不上來,抓抓腦袋說不知道啊。
應許也不著急,讓白知景好好想一想。
於是白知景就去想想了,他“想想”的辦法就是到處問人他適合學什麼專業,得到的結果大不相同,說什麼的都有。
“難道我真是天賦異稟?”白知景趴在桌上,“我爸隊裏的聯絡員還叫我讀法醫呢,說我這樣的特別適合驗屍。”
“啊?”應許聽了那麼多答案,唯獨這個最意外,“怎麼說?”
“我嗓門大,能嚷嚷,什麼冤魂都不敢靠近,”白知景一臉幽怨,“吉利!”
“小吉祥物,”應許忍俊不禁,戲謔地掃了白知景一眼,“確實適合。”
“滾滾滾!”白知景從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這大千世界,烏泱泱的人口幾十億,咋就沒一個能給我指明方向的呢?我的明燈在哪裏,春天在哪裏,道路在哪裏?”
說著又瞪了應許一眼:“在、哪、裏?”
應許笑著搖了搖頭,牽過白知景的手腕,接著按在他自己的心口:“在這裏。”
白知景發出一聲疑問的“嗯”,他掌心下傳來自己蓬勃的心跳,在這裏嗎?
“景兒,你要聽聽你自己的聲音。”
應許耐心且平和地指引他。
白知景抿了抿嘴唇:“我......自己的聲音?”
“對,仔細聽。”
應許的手掌覆蓋著白知景的手背,應和著白知景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白知景手心感受著強有力的心跳,手背是應許炙熱的體溫,耳邊是應許輕且溫柔的數數聲,他在這樣的場景裏漸漸平靜了下來,跟著應許去體會從自己胸膛裏傳來的聲音。
“景兒,”應許低聲問,“你有什麼想要完成的事情嗎?”
想要完成的事情?
白知景沉吟片刻,他似乎並沒有對什麼事擁有強烈的渴望。
他在一個物質條件優渥、氛圍開明輕鬆的環境裏長大,他的兩個父親給了他無數的愛意,他就像一個行走的糖罐子,因為自己擁有了數不清的糖,所以見了誰都想把甜蜜分給別人;他有值得結交一生的好友,即使不在一個國家,他和宋寶貝也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對方,宋寶貝在街上看到一件合適的衣服都不忘了買下來寄給他;他有英俊溫柔的戀人,從他還是個滿地爬的小娃娃開始,應許就寵著他,一路寵到了現在,他們還要一起走未來的好幾十年。
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白知景覺得他擁有的已經是最好的,他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