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的尊崇,比如“傭人”和“管家”,能讓他在外人的眼裏直接提升一個檔次,擺脫平民的層次。
“禮哥,你家還有管家呀?”鞠露露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挽著我胳膊湊到我耳邊小聲說話。
“陳禮,你可以啊!我還以為你平時已經夠裝逼了,沒想到你還真是低調了。”
“廢話,我陳哥,那是這個!”有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人豎了個大拇指,莫名其妙認我當了哥。
我抬手攬過來鞠露露的肩膀,配合著眼前的一切擺出來“這些都是小意≡
第3章 麥田
麥城之所以叫麥城是因為城市的邊緣被大片的麥田包圍,麥城被圍成一座金色的孤島,金浪將天空映成暖色的,呼嘯著下一場尖芒的雨。
在我小時候還沒有“網紅”這個詞,麥城的標誌也沒有被一眾網紅蜂擁著踩踏成折腰的雜草,它們被風吹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我媽挽著陳誌遠的胳膊,兩個人笑得甜蜜美滿,將愛寫在眉眼發絲上,買下了最北邊的一塊麥田。這塊地是陳誌遠送給我媽的生日禮物,那年我媽二十八歲,陳誌遠四十歲。
我騎在陳誌遠脖子上,身子往下彎曲,懸空著想伸手去揪一根金色的麥子,但麥子的身子也往下彎曲,和我一樣的弧度。記憶夏然而止,或者說能記起的隻有這一個鏡頭,我現在還能想起來那片金燦燦的麥田,沉甸甸的麥穗壓著它們彎腰,我也從陳誌遠的脖子上彎腰,笑得開懷。
一個周之後家裏有了新成員。
我的記憶中沒有他當時的相貌,我家的相冊裏自始至終也沒出現過他的身影,所以我無從回憶。
隻記得我媽笑得很和藹,看他的眼神同看我相仿,給足了陳誌遠麵子,和藹到陳誌遠受寵若驚。陳誌遠嘴咧開,一時得意忘形,以為我媽愛他愛到甘願接受這個“別人的”孩子。他伸出去的手頓在少年肩膀上方大概三四厘米的地方才如夢初醒,停住,沒有落下,轉而尷尬地揮了揮,“泊新,這是柳阿姨,這是小禮。”
這是我記憶中的第二個鏡頭,更早的時候我會懷疑我為什麼會將這個平平無奇的畫麵記得這樣清楚,現在看來可能是因為這轉瞬一幕實在有趣,雖然當時的我不能讀懂其中意味,但小孩子天性的單純讓我對其相當敏[gǎn]。
那時太小,我才五歲,很多東西無論怎麼回憶也沒法記起來。
比如現在我很想知道我哥第一次看見我時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像現在一樣,眼睛裏結著厚厚的冰霜,仿佛看見的不是十八歲的壽星,而是十八年的仇人。
“醒了?”他才發覺我在這看著一樣,隨手將褲子拉上去,遮去性感的腰胯,皮帶也不係,像樹剛抽了新枝,淩亂地生長在他腰間。我哥手邊躺著我喝醉之前扔在吧台上的煙盒,他抽出來一根,含在唇間,“她是你朋友?”
“鞠露露,我女朋友。”我聽見我自己說。
鞠露露始終背對著我,聽見我這句話之後慌亂地將被推上來堆在胸`前的裙擺放下去,不停地撫平,不停地撫平。
火機躥出來藍色的火,點燃他嘴裏的煙。然後他發出一聲似乎帶著笑意的上揚聲調,再沒說別的。
“我要叫她嫂子嗎?”我緊緊盯著他的臉,繼續問。
他這次真的笑出來,沒回答我,下巴揚了揚,朝鞠露露的方向,“玩得挺野,小弟妹?”
我一瞬間吃起醋來。
十二歲之前我哥叫我弟弟,十六歲之前我哥叫我小禮,如今我十八歲,我哥再也沒叫過我任何稱呼,卻叫鞠露露弟妹。鞠露露叫我“哥”,也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