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淺顯易懂,沒有半點迂回曲折。
都這樣了,掰折了都沒辦法改,定了,成型了。
葉昔言盡量平聲靜氣地講這些,半是陳述,半是告知,不管孟文冬接受與否。
孟文冬還是背著這裏,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一會兒,孟文冬輕聲說:“你就是玩性大,想一出是一出。”
葉昔言說:“我不在感情上玩。”
孟文冬默然片刻,“新奇勁兒過了就不這麼想了。”
葉昔言正經說:“這回是認真的。”
孟文冬說:“你們才認識多久,半年都不到。”
不立即回答,葉昔言緩了下,抬抬頭看向窗邊,輕聲說:“可是我一見她就喜歡。”
孟文冬側側身,回頭瞥了眼,想開口講什麼,話沒出口就說不出來了。她轉回去,靜默地看著女兒。
葉昔言認真地說:“第一次見她就忍不住上心了,跟時間長久沒多大關係。”
孟文冬也固執,“那不代表什麼,你們都是小孩子心性,衝動。”
“我26了。”
“那也還小。”
葉昔言說:“你這個年紀都生了哥了,不小了。”
孟文冬倏爾就眼睛溼潤,蒙了一層水霧,可嘴裏還是堅持,“不能混為一談,不一樣。”
葉昔言問:“哪兒不一樣?”
孟文冬說不上來,終歸無話可講。
葉昔言撐著身子下床,走過去一些,還是好好說。
“現在不是小時候了,咱倆這不是吵架,非得爭個什麼。”
“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就像當初選擇賽車一樣,我會為自己負責到底。”
“但是出於尊重,我得告訴你們。我是你生的,是你們養大的,這是應該的,我必須這麼做。”
“可這不表示我得按你們的意♀
而與此同時,老兩口對葉昔言也淡了很多,之前總要管管,自那以後就不怎麼過問了,不曉得是放棄了還是沒心力顧及這些,亦或是幹脆任由葉昔言如何了。
待在醫院的最後兩天,江緒試著跟孟文冬搭話,隨便聊聊。
孟文冬不再像早先那樣冷漠了,時不時會回一兩句,不過也不熱情,態度一般。葉立釗也差不多,不再故意冷臉為難人,亦不熱切,平常心應對,不把江緒當特殊的人對待。
其實這樣也不錯,對兩邊都好,至少可以緩和一下僵硬的關係。徹底接受是需要時間,一天兩天不夠,也許得半年以後,或是一年兩年,或是更久,甚至這輩子都放不下心頭那點介意,但能溫和相處就是好的,哪怕就這樣過下去也可以。
江緒看得挺開,不是特別在意。
葉家所有人的反應比她預想中要和善許多,尤其是老兩口那邊,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要打呢,結果竟然這麼平靜就解決了。她其實是比較擔心的,怕葉立釗火氣上頭了會動手,怕老兩口會把葉昔言趕走,還怕葉昔言會因此而極度為難,然而一切都順遂,波瀾不大。
出櫃向來是“世紀大戰”,如此收場簡直少之又少,她倆還算幸運。
出院的前一天,江緒跟葉家的人坐一桌吃了飯,就在醫院的食堂裏,場合不夠講究,飯菜也講究,搞得挺不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