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豪橫,昨天都快急得丟了半條命,眼下卻不肯表露出來,還是拿腔作勢地裝樣子。

病人需要休息,才醒過來得靜養,醫生不讓大家久待,半個小時不到就讓出去。

葉昔言躺著目送所有人出去,直到瞧不見背影了,她才咧咧嘴角,有些受不住痛。昏迷期間沒感覺,當時麻藥效果還沒褪去,便不覺得哪裏不舒服,現在醒過來了,那滋味著實不一般。

醫護人員進來檢查她的身體狀況,讓動動手指和腳什麼的,又詳細地詢問一番。

槍傷恢複慢,複健過程會較長,還有得熬。

醫生將具體的情況和可能性告訴葉昔言,這人是職業賽車手,受傷這麼嚴重肯定會有影響。不過長期影響還未知,得看恢複成哪個樣,反正短期內是不能賽車了,起碼半年以內都得老實待著。

“你這次比較幸運,子彈打得比較偏,沒打到肩膀和關節,也沒有傷到肺部那些地方,現在做完清創縫合了,留著觀察一陣子,如果沒有並發症的話,應該會好得快一些。”醫生解釋。

葉昔言問:“會有後遺症不?”

醫生沒給出準確的回答,隻說:“你昨天流了很多血。”

“她們是不是嚇到了?”葉昔言配合地抬抬手。

醫生反問:“誰?”

“外麵那個,跟我一起送來的那位,”葉昔言小聲說,停頓片刻,“江緒江醫生。”

這些也不是隱私,醫生說:“是,都嚇得不行,全守手術室外邊等著,攆都攆不走。”

葉昔言蒼白著臉笑笑,故作輕鬆,“傷口會留疤嗎?”

醫生頷首,“會。”

傷口都這樣了,哪可能不留疤,恢複以後準會留點痕跡。

葉昔言不是很在乎,隻是隨便問問。

醫生心細,以為她是愛美才這麼問,便補了一句:“以後可以美容去掉,要不就弄個紋身遮遮,那也不錯,一樣好看。”

葉昔言不接這話,往門口看看,突然說:“江醫生的傷勢如何,嚴重嗎?”

“我不負責她。”醫生說,對上這人的視線,頓了頓,似乎是斟酌了下,“不算嚴重,外傷恢複需要一定的時間,有內出血的情況,手臂和肋骨都有輕微骨折,估計要調養一陣子。”

她不再吭聲,沒繼續問了。

皮肉傷算不上重傷,輕微骨折也是,可瞧著還是怪滲人的,即便已經清洗幹淨,所有傷口都處理過,連衣服都換了一身。江緒到現在半張臉都是腫的,這裏青一塊,那裏紫一塊,淤血積著化不開,等好徹底也不知道哪個時候去了。

當著麵葉昔言沒說,心裏還是堵著了。

醫生沒解釋太多,做完事就出去了,關門前還叮囑了幾句。

白天餘下的時間,醫護人員又進出了這裏數次,上藥,檢查,隔不了多久就過來一回。

江緒還在外麵,沒走,時不時就站外邊看看葉昔言如何了。過後還是賀嘉柔硬拉著走的,讓好好休息。

葉家那邊,大哥和嫂嫂輪換著守這裏,中途老兩口歇了一陣,到點了再帶著夢琪下樓買吃的。

葉昔言精神不濟,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也就之前強撐著好一點,到後麵就不怎麼樣了,整個人都萎靡了,完全提不起勁兒。

她就那麼躺重症監護室裏,不清楚外麵咋樣了。

這人再次睡過去時,夢琪去了趟江緒那裏,聽話送飯過去。

那丫頭力氣小,兩份飯都提不動,一路拽著塑料袋子拖行,等將東西送到江緒與賀嘉柔手上,湯湯水水都灑了大半,都灑袋子裏了。

後一天較為太平,沒什麼大事發生。

警方又找了江緒一次,前來探望,並問一些有關案情的問題。

如今周仁安死了,警方未能從另外幾個綁匪口中問出有用的話,沒有證據能找出幕後凶手。不過這不代表案件就到此為止了,反之,還得深入查,根據已有的線索徹查,不能放過那些暗中的囂張份子。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警方擔心江緒的安危,為此特地申請了兩名警員過來保護她。上麵已經在著重關注這個,準備要接手了,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凡是參與了的、作風有問題的,一個都跑不了。

下午四五點,周延他們從日本趕回來,賽車隊許多隊友都來了。大家都擔心葉昔言,為之揪心。

一夥人進不了重症監護室,醫院不讓進,隻能遠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