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你!”
參茸花被訓得不敢回嘴,跟著他走了兩圈,沒找到可以文明打開的法子,忍不住好奇問:“公子,他們好不容易出輪回了,靈體內丹都契合無誤,為什麼不願意醒?”
“我怎麼知道?”少年扶著棺槨:“還不是你在書裏寫,說他們這麼醒來的話,塵世不沾,從前的事就淡忘了。要不我幹嘛閑著沒事,來這兒翻他們的骨頭玩?”
“我……”參茸花心疼地撫摸自己的小嫩手,開始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弱弱地解釋:“公子,那個話本子……不能當真……”
“我跟大哥商量一下,覺得還是有點道理。”
“那萬一失敗了,可千萬別怪……”
她話音未落,少年已將兩指點在唇邊,向前一指,一口深灰色龍息噴出,直奔棺槨而去。
參茸花尖叫一聲,已經來不及阻止。
隻見厚重棺槨在龍息之下如浮灰煙塵般滾滾散開,待少年抬手化風,揮開塵霧,擺放棺槨的地方已凹陷下去一個深坑。
“完了,”她捂著胸口:“徹底成灰了。”
“啊這……”少年理虧訕笑:“也太不結實了,我真的沒用勁……”
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他自己掖了衣擺跳下去,在土坑裏摸了半天,才灰頭土臉地舉著兩根腿骨爬上來。
“差不多有點就行了。”
一紅一藍兩枚內丹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澎湃的冰火之靈在內丹周圍盤旋。
“築骨為基!前塵不忘!”
他雙手一翻,齊齊落下。
“都給我起來!”
靈氣與內丹附在白骨上,竟如冰入水中,融為一體,逐漸地模糊成形。
“公子……”參茸花剛剛一直沒來得及插嘴,現在才顫顫地伸出手指:“屬下有些疑惑,請公子指教。”
“說!”
“重明……他應該比化蛇高一些……對吧?”
“對,怎麼?”
“所以屬下覺得……左邊這個,應該是重明,公子你是不是……放反了?”
“……”
少年盯著那兩個逐漸清晰起來的人形。
“我覺得,你說的有一點點道理。”
內丹雖然被他立刻捏在手中,但靈氣已與白骨融為一體。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啊哈哈啊哈……”
***
月食之夜,鬼市生。
生靈們大多不善群居,四處分散,也隻有在月食之夜會聚在鬼市裏,熱鬧這麼一晚,下次再聚,就不知何時了。
鬼市所在的都城不過是隻存在於今夜的幻象,由三位公子輪流坐鎮,想知道今年是哪位公子坐鎮主持,看看鬼市中央那座高塔的顏色就知道了。
那是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漆黑。
一隻當康掀開布簾出來,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
雖然化了個人身,可兩根獠牙還露在唇外,本就不怎麼好看,這一個滿是膻味的飽嗝打出來,更是讓周圍人躲得老遠。
它不屑地用鼻子哼哼幾聲,抽出腰間的布擦著獠牙,四麵探頭,正想找下一個耍子的地方,目光突然落在前麵的一個背影上。
那人披著雪白大氅,身形窄瘦,手裏提著一壇酒,走得很慢。
它眯著眼盯了片刻,那裹得密密實實的大氅隨著那人的腳步時而被掀動,仿佛能看出下麵纖細又緊實的腿。
對方甚至連頭也沒回,隻這一個背影就教它看得喉間幹澀。
它抽抽鼻子,嘿嘿笑起來——這味道,是人啊,居然有人這麼膽大包天,居然敢混進鬼市,說是羊入虎口也不為過。
“小崽子,一個人呢?”它快走幾步,蹄子搭在那人肩上:“哥哥帶你玩點有意思的?”
四周或站或走的生靈們都站住腳,瞪圓了眼睛盯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