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中一個傳遞消息的組織。”紀檀音手忙腳亂地展開信紙,孔玉臨整齊的字跡出現在眼前,他笑了,一邊讀信一邊沿著沙灘踱步,夕陽溫暖地照在後背上。
“買鹽,買草藥,收信咯!”梁春一路吆喝著,往村子裏走。
“寫了什麼?”謝無風從藤椅上站起來,抓了一把沙子打在紀檀音光裸的小腿上。
紀檀音折返回來,把紅木盒遞給他,明亮的眼眸裏充滿喜悅,歡快道:“二師兄調製了一顆妖木之毒的解藥,叫你試一試。”
謝無風與這劇毒相處多年,早已不抱甚麼解脫的希望,何況孔玉臨不通醫術,隻是按著方子照貓畫虎,這丸藥的效用實在讓人懷疑。不過紀檀音這樣激動,他不忍心拂了對方的好意,鄭重收下,點頭笑道:“代我多謝他。”
紀檀音揪著謝無風的衣衫,把他推到身前遮擋光線,腦袋頂著他的肩膀,繼續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啊!”他突然叫了一聲,一臉訝異地望住謝無風,語無倫次,“你……那個,衛陽王……他當皇帝了!”
謝無風一怔,他自然也吃驚,但當初在梁家村遇見王府的管家時,他已有所預料,因此不像紀檀音那般駭然。
紀檀音一目十行,草草翻過一頁,孔玉臨似乎對此事頗感興趣,筆墨不少,他向謝無風轉述:“四月前先皇薨逝,太子即位,一月前,太子自願讓賢,將皇位傳於衛陽王,如今衛陽王登基了,還要改年號呢。”
聽到“自願”二字,謝無風嗤笑一聲。
“新皇減免稅負,興修水利,肅清朝政,重用魯寧黨官員,將大太監嚴嘉虛交由刑部治罪,還將早年的侍妾謝氏追封為貴妃……”紀檀音越念聲音越低,最後停下了,悄悄地瞥了謝無風一眼。
謝無風麵容平靜,但紀檀音能感覺到他的憤怒,那憤怒是不動聲色的,帶著一絲無助和傷感。看到他眼圈泛紅,紀檀音心痛難忍,伸開雙臂抱住他,安慰道:“你別傷心。”
“不傷心,”謝無風的嗓音不似平日那般慵懶,反而因為壓抑情緒而變得有些幹澀,他笑了笑,“阿音投懷送抱,我怎會傷心呢。”
兩人靜默一陣,謝無風揉揉他的發絲,問:“你師兄還寫了什麼?”
紀檀音收緊手臂,用力地箍了他一下,退後一步繼續翻動信紙,道:“還有西番教……”
“西番教如何?”謝無風很感興趣地問,試圖把往事從眼前揮開。
紀檀音道:“安措教主力排眾議,廢除了教中延續數百年的規矩,從今往後,曆任聖女無需再服用駐顏水,若遇到相愛之人,可與之成親,隻是必須放棄教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