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模樣,可是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啊!”
蒼冥看著雪花落在張闌鈺頭頂,然後融化成一滴水珠,抬手給他拂去,看著他那呆傻的模樣,輕輕笑了笑:“好看嗎?”
張闌鈺使勁兒點頭,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睛裏帶著格外明亮的光,看向眼前冰雪的世界:“這裏真的是地下嗎?”
蒼冥握住張闌鈺冰涼的手,攏在自己懷裏捂著,牽著人往裏麵走,說道:“自然是,這下麵是一座龐大的地宮,至於這裏……”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眼前奇幻的景象:“並非真實,這裏有一座幻象陣法。”
張闌鈺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冰雪飄進他的眼睛裏,涼涼的,觸♪感真實:“你是說,這裏是假的?”
蒼冥點頭。
張闌鈺覺得不可思議,掏出縮在袖下的另一隻手,伸出接到了雪花,看著它們融化在自己掌心裏,眼睛微微眯了眯,挪到了蒼冥麵前:“假的?”
蒼冥把他的手按回袖子裏:“幻想達到一定程度與真實無異,你若想把這一切當做是真實的也無妨。”
張闌鈺的確不願相信這些都是假的,畢竟如此美麗的東西,若是假的就太可惜了。
張闌鈺看向這個世界裏唯一的風景,那棵高大、美麗的古樹,偶爾不知從哪個方向折射出一道光線,晃暈了人的眼睛。
張闌鈺仔細盯著,越看,越覺得眼熟,無意識之中已經喃喃開口:“我怎麼覺得見過這棵樹?”
在哪裏見過呢?似乎,又不太一樣。
記憶從深處浮現,順著思維的洋流一路飄到了張闌鈺的嘴邊,即將脫口而出之時,卻仿佛隔了一層紗,明明一戳就破,卻怎麼也看不清紗後麵的答案。
“到底是什麼?”這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令人渾身難受。
張闌鈺瞪大眼睛盯著,直到走到樹下,看著蒼冥拂開冰棺上覆蓋著的白雪,露出裏麵人影的輪廓。
張闌鈺愣愣地盯著冰棺裏麵看,雖說看不清裏麵人的容貌,但是卻勉強能看到那黑色的衣袍,以及在衣袍下襯得格外蒼白的皮膚,還有那一點點,隔了冰層極為不顯眼的一抹紅。
小小的一點,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卻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色彩,就像是……
像那幅畫!
張闌鈺終於想了起來,蒼冥曾說要給他畫像,最後卻不知畫了哪裏來的小妖精,當時他還莫名吃了醋而不自知,心裏惦記了好多天。
那副畫在帕子上的水墨畫,古樹上的少年眉目如畫,黑白的色調,唯有眼尾一點用鮮紅的胭脂做顏料,輕輕點上去,化作點睛一筆。
張闌鈺後退幾步,看著古樹,以及樹下的冰棺,還有站立在冰棺前一身粉色衣裙、做女子打扮的蒼冥。
墨黑的長發上落了雪,被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撩起,粉白的輕紗飄揚飛舞……
張闌鈺鼻子一酸,心中格外不舒服。
蒼冥覺察到張闌鈺的異樣,回過頭詫異地看向他:“怎麼了?可是這裏太冷了?”
當然不是!
隻是張闌鈺卻沒吭聲,提起冷,他這才驚覺,明明是漫天飄雪的冰雪世界,這裏似乎並不是很冷,雪的確很涼,但是空氣中卻又夾雜著暖融融的風,很輕、很柔,幾乎令人覺察不到的細微的氣流。
張闌鈺想起這裏似乎是那位教主的隔壁,猜想著,大約是隔壁陣法的氣息漏過來了一些,畢竟離得這麼近。
重新走到蒼冥身邊,張闌鈺盯著冰棺裏麵的人,對這個傷害的他家阿冥的人完全沒有好感。
死死盯了半晌,張闌鈺輕輕扯了扯蒼冥的袖子,抿了一下嘴唇,問道:“他是你兄長?有血緣那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