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說著一頓:“雖說覆滅,倒也沒完全的趕盡殺絕,有一些沒做過大惡,亦或者沒做過惡的人,倒是被他放過了。”

說到這裏,左護法無不感慨萬千:“雖說經曆了那般慘痛的人生,但那孩子到底是個心性善良的。”

陳叔呆愣許久,對蒼冥的印象完全改觀了。

畢竟,若是自己遭遇那些,更是又在後來擁有無上的權勢力量,怕是已經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了。

不!自己怕是根本承受不了那般折磨,根本無法在那樣的地獄裏活下來。

陳叔不由得生出心疼:“教主現在也隻是個孩子啊!”

左老爺聽他感歎,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表情。

“對了!”陳叔看向左老爺,“教主那兄長呢?也死了嗎?他為何要背叛教主?難道他對自己弟弟的那些情意,都是裝出來的嗎?”

陳叔一串的疑問句砸下來,讓左老爺忍不住嘴角開始抽搐。

“停停停!”左老爺打出手勢,“別問這麼多,我也不知道。”

“啊?”

左老爺歎氣:“我不知道教主的兄長是怎麼想的,我隻知道,教主親手殺了他的兄長,還給他留了全屍給帶了回來。”

陳叔突然想到什麼,猛地睜大了眼睛:“難道是……”

左老爺點點頭:“你猜的沒錯,聖教總壇下麵的冰窟內,陳放著的冰棺裏的屍體,就是教主的兄長。”

陳叔張大嘴“啊--”了半晌,最後重新閉上,眼神發木盯著虛空中一點。

陳叔還沒反應過來,左老爺卻繼續說了:“你不是問我教主查你家公子做什麼嗎?”

端起茶杯喝口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都是教主年幼時被迫害的,那些個造孽的玩意兒!”

陳叔眼皮顫了顫,眼睛裏恢複神采,拖長了音調發出低低的一聲:“哦--”

左老爺用茶杯蓋剮蹭著杯子裏的幾片茶葉:“不過,我看教主其實也並非不信任你家那個小公子,教主大概隻是想給自己個心安。亦或者說,拿到了那些‘明擺著的事實’之後,教主會想,‘看,我這次沒信錯人’這種心思吧!”

左老爺抬眼瞄了一下對麵的陳叔,見對方若有所思起來,眼中露出笑意,格外欣慰地點點頭,故意感慨說道:“教主真是可憐呐!不過幸好,教主成親了,還有了能深愛的心上人,能有個人疼他、愛他,教主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小陳你說是不是?”

“……”

左老爺眯起眼睛:“小陳應當不會故意破壞教主和張小公子之間的感情吧?”

“……”

半晌,陳叔無語地斜了左老爺一眼,不過終是歎氣妥協道:“你放心,我不會把教主暗中查公子的事情告訴公子的,畢竟……”

他頓了下:“教主對公子並無加害之心,此事若告訴公子,有弊無利,與其讓他二人心生間隙,壞了感情,不如瞞下此事。”

陳叔側頭看向門外,院子裏的花得正好,陽光灑落在上麵,清風吹來,左右搖擺,一片靜謐安好。

“這樣的美好,又有誰能忍心破壞呢?”

……

蒼冥離開左府回到河邊碼頭,找到張闌鈺之後,兩人坐船遊河,暢快地玩兒了大半天,終於覺得身體乏累了,才回到星垂他們預定好的客棧裏。

回到客房,張闌鈺脫了外袍,伸了一個懶腰,忍不住朝著柔軟的床上撲去。

蒼冥也換下了衣裙,恢複成男子的模樣,並隨手把懷裏的幾頁紙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