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臻聽出他聲音裏刻意掩蓋的顫唞,眯起眼睛冷冷說:“雖然我沒進過老聶這間鋪子,但好歹我還去過隔壁幾間鋪子,按理說,裝修再不同,大致格局和大小不會變。這老聶的房子,怎麼長出那麼長的過道?按照步子算,差不多都走過兩間鋪子了。”
“啪。”石臻的話才說完,小手電的光跟著就滅了,下一秒,整條過道都陷入黑暗。
石臻麵色一淩,他已經感受不到年輕人的氣息,走廊裏被一絲低低的喘熄覆蓋。他揉了揉鼻下,從進來開始,就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腥味,越往前越濃鬱,很明顯,那是血和腐敗的味道。
血是新鮮的血液,離開身體的時間不會很久,腐敗卻是年代久遠的事,還帶著泥土的腥味和木料的澀。這條長過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新舊融合,詭吊覆蓋。
喘熄從走廊裏若近若遠,同時,還有啪噠啪嗒的點點怪聲輔佐,叫人頓感頭皮發麻。
石臻下意識摸到牆邊,眉頭不禁微微一皺。指尖觸及的牆體略有些濕,一些細密的顆粒附著在上麵。他好奇將指尖放在鼻下,聞到一股畫料的味道。
還沒幹?這到底是新的過道?還是新的密室繪畫?石臻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點開,一束光忽然打在他臉上,促使眼睛一陣酸澀。遲疑間,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朝著石臻的手機而去,眼看就要搶奪成功。
就在那隻手的手指即將觸到屏幕的瞬間,石臻的左手突然而至,扣住對方的手腕,立刻就要將他拉近光束之內。可惜,那條蒼白的手腕有些過於纖細,滑魚般從他大掌中逃脫,再次沒入黑暗之中。
“切。”石臻冷笑,指尖還留著方才摸到的觸♪感,是一根皮質的手鏈,箍得很近,幾乎貼近皮肉。
今天還真是曆險了,石臻想,打開手機電筒四下照射。隻見光速之外,走廊兩端皆是一片漆黑,看來不是兩側得門都緊閉著,就是他們走得根本不是直線。
不多糾結,石臻打算先停一下,研究一下四周。於是,他駐足,借著手機光線觀察起兩側牆壁。光線照到的地方立刻出現大幅的壁畫,色彩濃烈,圖形組合怪異,一時也辨不出個所以然。石臻再次用手指摸了一下,是濕的,還沒幹透。
“這畫的是……”石臻退後幾步,看向一麵牆壁,冗長的畫麵蔓延在牆壁兩側的黑暗之中,他依然沒看出個所以然。這一段畫麵,用的是紅黃藍三原色的線條,密密麻麻在既定的幾個交疊圖形內打圈圈,既無規則也無美感,形容亂塗,不知是哪位藝術家的表現形式。
望著牆麵,石臻猶豫著是要前進還是要後退,出去再折回麵子上過不去,直接走,似乎也不安全。就在他進退不決的時候,耳際忽然傳來一聲暴嗬:“快把手機滅了!”下一秒,喘熄聲帶著腥臭味撲麵而來,近在咫尺。
“擦!”石臻滅掉手機,步伐一轉側身讓過那個東西。
四下裏再次陷入黑暗,腥臭味仿若四下都有,辯不明方向來源。黑暗中,石臻的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眼中冷漠的光迅速轉為不可遏製的殺機,手機重入褲袋,掌中取而代之的是幾枚孔方兄。
那東西的喘熄越來越重,似乎已經不能遏製攻擊的欲望。黑暗的過道將它沙啞的喘熄無限放大,最終轉為呼哧呼哧的暴躁,怒斥而來。
上麵!石臻忽然感覺頭頂一陣惡風習來,他步履飛速移動,躲開那由上而下的攻擊,再次回到原來看畫的位置。那東西落到地上,砸起一些碎石,緊跟著便彈射而起,朝著石臻躲開的方向撞去。
石臻無奈隻得步步退讓,突然,腳底一痛,似是踩到了濺過來的碎石,緊跟著腳便崴了一下,身體瞬間失衡,就勢就要摔倒。好在他也身經百戰,不會那麼丟臉的一屁股著地,失衡的同時另一隻腳點了力,愣是讓身體偏離軌道,朝著一側的牆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