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裏裝的竟然是一套毛絨的貓耳和其他物什。
蕭奢對自己的惡趣味,梁幕不是沒有察覺到。
他向主腦求助後就得到了這套衣服,雖然心裏懷疑著,還是很誠實地偷偷從公司溜了過來。
梁幕猶豫了一會兒,看著裏麵奇怪的毛絨耳朵一類,還是猶豫著將衣服換了。
他將毛茸茸的耳朵帶上,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也瞧不出有什麼可愛的。
正研究著,忽然聽見大門輕響。
他上身還是沒有換完的衣服,一陣羞恥感湧上心頭,梁幕下意識躲上了床。
等他用被子遮住自己,門外人剛好進來。
蕭奢剛離開和合作商的會議,還穿西服四件套,領口別著暗色的領扣。
他進門時單手扯著領帶,領口鬆了些,眉眼沉著,薄唇緊抿,是梁幕完全沒有見過的樣子。
梁幕從反光的邊框裏隻看了一眼,就下意識心虛地背過身去。
察覺自己的屋內有人,蕭奢先是一怔,等看見被扔在浴室的衣服,連帶著語氣也沉了下來。
“我不是說過不用嗎。”
床上的被子被拱成一個小丘,蕭奢知道那人藏在了裏麵,麵容更帶了些不耐,直接過去將被子掀開:“我說了不用——”
他的聲音陡然僵住。
被子下的人這幾個月,一直在自己身邊打轉,黑發已經不知不覺長到脖頸,半遮半掩露出優美又有點曖昧的線條。
被自己掀開被子,麵上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不知是悶的還是羞的,染上了淺色。
黑發中掩透出個淺色的貓耳,甚至還時不時跟著主人的神情抖動兩下,看起來手感十分柔軟。
蕭奢靜了兩秒,突然將被子蓋了回去。
梁幕不明所以地用手擋住,從被子下鑽來出來,一點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反而問:“怎麼了?”
蕭奢努力伸手壓著他,艱難道:“怎麼不繼續遮住了?”
梁幕聞言笑了:“本來有點害羞,但是你既然都看見了,就可以出來了。”
清俊的青年不像貓,反而像勾人不自知的人魚,坐直了抱膝成小小的一團,坐在床尾,柔軟的布料被他的姿勢帶上去,露出雪白的腳踝,再往上就是線條優美的小腿。
蕭奢立刻捂住臉冷靜自己:“剛才...”
梁幕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知道蕭奢將他認成那種人了,“沒事,這種事很常見。”
“嗯。”蕭奢動作一頓,沒有否認。
他收回手走開幾步,似乎才恢複了冷靜,脫下外套搭在衣帽架上:“所以你來幹什麼?”
梁幕看著他動作,失落地移開目光。聽見他的問話,誠心認錯道:“我自作主張了。”
蕭奢:“你明明是深思熟慮。”
想著自己失去了三個月的意識,蕭奢剛才被衝擊的一片空白的腦子回了神,他咬著牙笑了一下:“你還真是能忍的。”
梁幕小聲道:“你也和我差不多。”
蕭奢怔了一下:“嗯?”
梁幕於是試圖和他理論道:“反正和你商量了,你也不會同意,永遠把我放在需要保護的位置,就和當年一樣。”
當年梁幕還是個脾氣很好的小孩,又是本家的繼承人,不允許被那些玩具分心,如果有旁支的小孩拿走了他喜歡的,也隻能禮貌地笑笑,但是垂下的眼睛裏全是難過。
還是後來蕭奢氣不過把那群小孩都揍了一通。
想到這裏梁幕的神情帶了些固執,繼續道,“反正不是你被係統跟著,就是我離開那個世界,既然這樣,最後的結果也是看誰。”
蕭奢被他這解釋弄得愣了一下,然後氣笑了:“你這麼有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個人到這裏來,我遇上意外了怎麼辦。”
如果到頭來梁幕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沒有聯係的世界,蕭奢連想都不敢想這種可能性。
梁幕不喜歡他的假設,眉頭擰在了一起。但是一向清冷的性子讓他無意爭執,竟一時間沉默下來。
蕭奢看著他驀地歎了口氣:“反正你贏了。”
蕭奢完全沒有防備梁幕的意思,也是因為這個被他鑽了個空子。
梁幕本打算與主腦簽訂約定,就讓那個世界的人以為他意外死亡。
但是因為自己臨走前的反抗,硬是給他們整出了可以短暫回去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