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單旗邁啊。

他無話可說,知道再安慰也隻是百搭,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能幹巴巴的笑了一聲:“他,他……”他哎呀一聲,“也不是,主要就,這個事……”

“這裏早就不是我的師門了。”晁陽淡聲說道。

從他和司玉海離開那天開始,就算司玉海沒有明說,晁陽也明白,他師父,是不打算回來的。

哪怕在五蘊山做客,哪怕到處流離失所,哪怕住在一個小的比她房間都小的道觀裏,司玉海也從沒打算再回過五蘊山。

晁陽從前不知道為什麼,可現在,多少有些猜測了。

如果單旗邁真在暗地裏籌謀什麼大事,那肯定也不隻在這幾年了,也許當時,司玉海就是因為發現了什麼端倪,無法麵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這才會一起帶他離開呢。

晁陽無聲歎了口氣,再看冷安緊張的眼神,安撫的說道:“沒事,我早就有所準備……你還記得之前陸青陸師伯說的麼?我師父……她離開明基觀的原因……”

他自己先開口提到這個,冷安也稍微鬆了口氣,他點點頭:“記得。”頓一下,他撓撓臉,略有些不確定,“可是,那,那不太可能吧?單旗邁雖然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

煉銅皮誒,還半夜悄悄掀他衣服,總覺得不太可能吧?

不過看看晁陽這張比單旗邁所有徒弟加在一起都帥的臉,冷安又有些不確定了。

也許,單旗邁不光煉銅,還特別挑剔好色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嗷……

晁陽卻是自嘲一笑:“其實我也常常在琢磨這件事,我師父離開明基觀的原因,還是陸青師伯說的那些話……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臆測出這麼個場景,反複思索之後,我認為,單旗邁是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麼東西。”

“找東西?找什麼?”冷安好奇。

晁陽卻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與我師父有關,也或許……”他聲音一頓,語氣越發沉重,“是與我父母有關。”

冷安也抿緊了唇。

他知道,晁陽想說的其實是後麵這一句。如果單旗邁當時想找什麼與司玉海有關的東西,司玉海畢竟還在,怎麼也找不到晁陽頭上,可若是對方想找些晁家的東西……

“所以我猜測,這些竊聽器,其實……是他授意的。”晁陽聲音淡淡,語氣卻越發鄭重。他雙手背在身後不願意被冷安看見,但他自己卻知道,他的手握的有多麼緊。

指甲已經刺破掌心的皮肉,帶出一絲細細碎碎的疼痛,可這一點的疼痛隻會讓他更清醒,更清醒的去麵對以前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的東西。

他聲音還是那般平淡,但唇瓣已經幾不可查的抖了起來,他說:“冷安,你覺得……我師父的死,我父母的……和單旗邁,有沒有關係?”

冷安:……

他覺得,他怎麼覺得?他就算有什麼覺得也不能說啊,這般憑空猜測,傷的還不是晁陽的心?

他張了張口,卻沒回答晁陽,隻問道:“單旗邁有幾個徒弟啊?”

“五六個吧,似乎是。”晁陽多年未回來,也不是很確定,他左右看了一圈,又蹙眉,“雖然此地幽靜,但總呆著還是不妥,萬一有人來尋咱們就麻煩了。”

畢竟不是在他們兩個的道觀裏,尤其還算得上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小心一點總沒有錯的。

冷安點頭,他們跟來明基觀,也是為了找單旗邁的證據,總躲在蛋裏不出去算什麼呀。

也是巧了,兩人剛從蛋裏出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正是李心叫他們兩個去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