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一怔,過了片刻便明白過來。

“你怎麼選?”皇帝問道。:-)思:-)兔:-)網:-)

甄真看了他一眼,幾乎沒有猶豫,伸手便摸向那個錦瓶。

皇帝臉色一變,突然抬腳踹翻了托盤,錦瓶也跟著摔落在地,宮人嚇得跪伏下來。

“你倒是不怕死,”皇帝眯起眼睛道,“怎麼,讓你替人頂罪,覺得委屈?”

“臣女知道,皇上需要一個理由,給所有人一個交代,”甄真道,“可臣女絕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如此看來,你對張學林的情義也不過如此。”皇帝幽幽道。

甄真默然。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皇帝慢慢道,“你是甄廷勻的女兒,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放你走,而張學林所求不過是保你一命,如此一來,朕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讓你進宮,做個才人或是答應,也不算委屈了你吧?”

甄真卻微微變色:“還請皇上賜臣女一死。”

皇帝勃然大怒:“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甄真伏首。

是夜,張府。

張學林獨自一人回到府內,剛到慈銘堂便有黑騎上前稟報:“大人,葉姑娘入宮以前,見了一個人,是汾陽侯麾下百夫長的妻子,名為小召。”

張學林:“她們說了什麼?”

“對方有意遮掩,連……唇形變化都沒讓屬下看到,”那黑騎低頭道,“是屬下失職。”

張學林搖頭:“葉姑娘非要見她?”

“是。”

張學林看著窗外,聲音有些遠似的:“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黑騎應聲告退。

張學林慢步走到院內,在光禿禿的桃花樹前停下了腳步,看著夜色裏深影綽綽的灌木,目光如寒冰透徹刺骨。

當日,在京城郊外那處宅院內,魏勉對他說了一句話。

“甄洛沒有死,沒錯,她大哥還活著,你要想知道他在哪裏,就必須放了我,否則,真真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她的大哥——”

半個月後,京城真真正正地轉入了夏。

朱紅色宮牆底下,一個樣貌清秀的小太監正伏地跪在角落裏。

此時太陽雖還稱不上毒辣,卻也不著實不小,尤其時辰一長,還是能曬得人陣陣發暈。

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裳。

此時,一個小宮女從旁邊的小門裏輕輕探出了頭。

她看了外頭一眼,把一小包用帕子裹著的東西徑直扔到了小太監跟前。

“你前頭——”

小太監眼睫一動,露出一雙沉靜異常的眸子。

他看了那宮女一眼,撿起那包東西,看也沒看,竟又扔回了宮女腳下。

那宮女急得要跺腳:“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糕餅……好個死太監,真是不識好人心!”

小宮女氣得要將腳下的糕餅踹開,忽而給人扯住了衣袖,往後退了兩步。

她扭頭一看來人,神色微變:“你……”

甄真衝她輕輕搖了搖頭,指了指二人身後那間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宮女麵容微微發白,踟躇片刻,朝小太監那兒看了一眼,終是撿起糕餅小步跑了。

這小宮女叫錦繡,在禦膳房當差,隔三差五地就要到冷宮這兒來。

甄真如今成了宮女,在冷宮偏苑伺候那些廢妃。這些妃子大多哀愁癡顛,情形落魄。

冷宮之中,伺候的人很少,隻有他們幾個太監宮女。說是伺候,其實也談不上。這冷宮十多個廢妃,下人卻隻有七八個,且都不盡心,對著這些毫無前途的廢妃,往往敷衍了事,聽到傳喚假作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