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個清潤的聲音在她耳邊溫柔撫慰,令她略微平靜。

一股淡香,夾雜著茶葉的清芬,斥入鼻息。甄真聞著那好聞的味道,就像是幹渴已久的人嗅到醴泉的甘甜,緊緊攀著他不願鬆手。

盡管如此,還是難受至極,幾欲窒息。

“……難受。”

甄真一下子仿佛極難忍受,渾身發抖不止。

張學林感覺有異,將她推開,扳過她臉一看,當即臉色一變。

原來,甄真因痛苦難當、忍無可忍,竟不自覺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一絲血痕豔紅如胭脂,自唇角蜿蜒而下,襯得清麗的麵容淒絕美豔,難以言述。

張學林當機立斷,握住她下巴,逼迫她張嘴,又伸手從自己袖子上撕開一條,令她張口咬住。

甄真嗚嗚了幾聲,整個人往後仰倒。

張學林立即長臂一伸,將人撈回懷中。

如此來來回回,折騰大半個時辰,甄真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暈倒過去。

張學林見如此,反倒鬆了一口氣,立即抱著人從浴桶中站起出來。

然而,他抱著人才跨出浴桶,就有些僵住。

甄真衣衫盡濕,出水後必須擦身換衣,這事隻有讓女子來做。

靜立須臾,他眸光一動,將人先放下,推門出去,將候在幾丈之外的家丁喊來道:“立馬去後廚,將孫嬤嬤帶來,順便叫她帶一套幹淨衣裙過來。”

不多時,那孫嬤嬤就到了慈銘堂。一見榻上橫躺著的甄真,她眼皮子一跳,暗暗萬幸自己沒有當場失態。

張學林看她伸手要解甄真的衣扣,便無聲地轉過身,走到了屏風後麵。

孫嬤嬤見一向清心寡欲的張大人如此看重這女孩兒,伺候起來愈發小心謹慎,又見甄真身體如此嬌弱不禁,更不敢馬虎。

衣裳褪去,露出蔥綠色的肚兜和雪白如玉的身體,饒是見慣了世麵的孫嬤嬤也不禁晃神。

冰肌玉骨,纖體綽態,真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好。

尋常美人,就算是絕色,也總免不了有這樣那樣的瑕疵。偏眼前這女孩兒,麵貌已非凡品,身子竟也這般……

她心神稍定,低頭給甄真細細擦拭起來,心中卻道:怪道他們大人一直克己守禮,原來不是不近女色,隻是尋常花兒難以入眼罷了。

這一日正巧是上元燈節,京城城內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全城的女子傾巢而出,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相比與平時,龍城衛巡邏的侍衛多了不少,幾乎每走一陣,都能看到著那身官差服的人在其中。羅裳輕衣,胭脂香粉,遙遙望去,滿街都是女子。

世家貴女此燈會時一般是坐著自家的燈船出行,也是在船上放燈。晚飯過後,汾陽侯府的女眷一同上了船,在燈光夜色裏,漂浮於九江。這船造得極大,兩房的女眷基本都在,此外還有一些仆婦丫鬟。開船的是自家的家丁,船有兩層,每層頭尾都有侍衛看護。

秦柔與魏勉的妹妹魏藺立在近水那層,各自手裏拿著花燈。

今日這樣的時候,戴帷帽未免笨重,大部分女子都隻覆麵紗而已,她們二人也不例外。

秦柔手中的花燈上,畫了個雲鬢香腮的仙娥。魏藺就比較隨意,隻用墨筆勾勒出一隻畫眉鳥兒,上色也未曾仔細地上。

二人各自品鑒了一番對方的花燈,又走近憑欄處去看岸上和水上的風景。

“人可真多!”魏藺感歎,“不過這還算好的,之前在我們老家那兒的集市,腳都沒地兒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