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似有一束光陡然將這人的陰鶩揮散去,陳禹衡看著顧舟寒明湛清朗的模樣不免含笑。
二弟和殿下之間的關係妙不可言,那日殿下將他帶到暗處悄聲詢問的神色也是這般——
仔細斟酌,躊躇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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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陳府午後收到了來自隔壁長公主府的請帖。
一人一份,就連陳家姐妹二人都獨獨有一個。
說是中秋夜宴,私宴,陛下也會來。
前來送帖子的小德子走前還對著顧舟寒擠眉弄眼,言辭懇切地說他一定要到。
等小德子離開,陳禹衡看著自家二弟手中明顯金貴些的請帖,忍不住幽幽道:“為兄還不,殿下給不同人的帖子……居然還不同。”
我覺得手裏那個看上去就金粉閃爍,格外耀眼。
顧舟寒凝目而去,陳禹衡也不怕,用那請帖扇著風,帶著兩個妹妹回去準備著。
等人都走了,顧舟寒還看著手中的帖子愣神,用的紙頁就格外貴氣。
等他翻看視看,發現裏頭一如既往的心意頗多,除卻夾雜其間的細碎桂花,還有落款處惟妙惟肖的小人像。
指腹觸碰著這清淺散發墨香的人像,知道其出自何人之手,顧舟寒沒忍住,嘴角清淺勾起一抹悠揚弧度。
或許,他可以嚐試著同殿下說明自己的心意。
*
也許是緣分在,顧舟寒的生日當真就是八月十五。
一宿都沒睡好,喻戚頂著略微烏青的雙目爬起來,一早她便同天子作別,約好午後在宮外的長公主府見,喻戚隨即帶著烏泱泱的一群宮人從宮搬來了修葺一年多的長公主府。
先是在這一日搬到長公主府,再仔細準備晚上的生辰禮,一想到顧舟寒就在隔壁的陳府老宅,喻戚心就砰砰直跳。
等小德子去送了請帖,宮裏的金貴蛋兒也款款而來。
喻琅看到滿屋子被裝點得格外璀璨,一時之間不敢落步。
一路繞著道,他還需攀梯才尋到了這家皇姐的住處。
看著這精致典雅的樓閣,喻琅雙目放光:“皇姐你這公主府修得真不錯!”
喻戚還在猶豫今晚要配哪一套麵首,看到喻琅來,連忙將人捉來。
“陛下快瞧瞧,本宮用上哪一套更好看?”
看著眼前的朱紅翠綠,喻琅頭骨突突地發疼,他最怕這些。
胡亂指了一套還不夠,喻戚又讓喻琅選出最不喜歡的,然後喻琅就眼瞧著自家皇姐將他最不喜歡的那套單獨挑了出來,讓桉桐為她配上。
喻琅:……
等配好珠玉,喻琅在女子染指甲的空檔裏嬉笑著提出自己想出的小建議。
半晌,喻戚看著新染處的指甲狐疑:“陛下當真覺得應當這麼做?”
喻琅連連點頭:“就試探他一下,若他不收,就剛好順了皇姐你的心意麼。”
“可本宮覺得不妥。”
喻琅這個法子總讓她覺得怪怪的,萬一弄巧成拙,顧舟寒真收了那些人怎麼辦……
那時候她就是拿鍋砸自己的腿,給自己找了一眾敵手。
“怎麼會真收下呢!”喻琅言辭鑿鑿,“如果皇姐賜下的人他真收了,朕就當場為你們賜婚!到時候皇姐你賜下的人都不作數。”
其實喻琅想著還是賜婚來得幹淨利落,這二人心意都有,就不知為何落到這個地步。
喻戚想將人哄出去了:“陛下就別賜婚了,本宮不想逼他。”
“那皇姐是答應試探他了?”
喻戚無奈歎惋,囫圇道:“到時候再說。”
少年天子這才笑著下了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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